还没等她动手,外面已经有纷扰的声音传来,一个只用袍子遮了脸的侍从快步进来,靠在女人身边低语了几句,女人脸色瞬间就变了。
起身之时,只见一柄飞剑已经划破夜空直逼她而来,女人飞身旋转间魔气直接形成一个圆盾,与飞剑抗衡。
“虞丘家好大的胆子,敢闯本座的府邸。”女人冷声道。
院外有男人踱步而来,眉眼冷峻,面色不善,浑身上下还散发着杀气,“不过一个分身而已,便是你本体来了。我虞丘家也闯得。”
女人咬牙切齿的道,“好,好得很。”
说话间右手一甩,一条带着魔气的长鞭便甩了出去,长剑直接对上。
一黑,一紫,两股力量在空中一次次碰撞,澎拜的剑气席卷了整个院子,侍从被波及已经化为飞烟,而那些女子也纷纷四散躲了起来。
男人的实力显然极高,动起手来毫不费力,甚至还有些从容。
明喻躲在圆柱后观察,即使只是一个分身,这个魔族实力也不容小觑,但这个男人好像丝毫不畏惧一般。
她看得正入迷,身后忽而有一只手伸过来,按住了她的肩膀,明喻身体反射性地抬肘击去,被那人卸了力道,将她整个人拢在怀里,低沉的声音对着她,“是我。”
明喻已经做诀的手放下,隐隐有血腥味传入她的鼻尖,“你受伤了?”
虞晏初带着她往后再退两步,躲过灵力的波及,“没有,是魔族的血。先走。”
两人刚出院门,就听得“轰隆”一声巨响,木石飞炸,只从外面看便知道塌了一半。街道上已经没有什么人,远处可见有魔族的人在直奔而来。
虞晏初抓着明喻的手,“这边。”
两人隐入黑暗中,避开了大面积赶来的魔族。
两人身份特殊,不能随意进客栈,只能在街边找了一处没人的屋子进去。
屋子应该是已经闲置很久了,屋内很是空旷,布满灰尘,也没摆什么物件。
虞晏初没有受伤,只是灵力消耗过大,内里气息有些紊乱。他出去的时候被魔族围住了,应该是早就被发现了,其实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两个仙门弟子在魔族地盘,要想做到悄无声息,难度还是很大的,更何况他还直接误入了魔皇分身所在的屋子。
“这不能久待,我们得尽快离开。”
明喻点点头,“你先调息。”
话音未落,屋门再次被推开。
男人和屋内的两人六目相对,明喻的剑已经出鞘大半,屋外有搜查的动静传来,男人快步上前将她的剑推了回去。
“别出声。”随即灭了烛火,施展了隐身术。
魔族的搜查并没有很严密,见这屋里闲置,也只是随意检查了一下就去了下一家。
待搜查的魔族走了,男人袖子一挥,烛火再次燃起。
他斜倚在长椅上,双手抱肘,眉宇修长,神色平淡的看着已经把明喻护在身后的虞晏初,“你们是谁家的弟子?”
两人并不作声,眼神防备。
男人轻轻挑眉一笑,“两个元婴境也敢来闯阒都?你们师尊这么放心吗?”
虞晏初依旧不做声,明喻在身后探出脑袋来,“我们是被抓来的。”
“奥。”男人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怪不得你身上气息不稳,灵力浮动,还有魔族的气味,被放了三天血吧。”
明喻一副你怎么知道的模样,惹得男人轻笑一声。虞晏初也回头看她,一脸的我怎么不知道,见明喻眼神求饶,回身抱拳行礼。
“在下星落岛弟子,不知前辈名号。”
男人眼睛里亮了亮,“星落岛?没听过。吾名虞丘挽。”
明喻明显感觉到她三师兄在听到这个名字以后身体僵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道,“原来是虞丘前辈。”
虞丘挽点点头,“不必多礼,相逢既是有缘。阒都危险,一会你们就往西边走。”说着边起身,边从怀里扔出来一个木制的圆珠子,“给三途河上划船的老头这个,他自然会带你们离开。”
明喻刚想问他,就听虞晏初已经开口,“前辈不走吗?”
男人回头紧然一笑,“我还有事,不过区区阒都,下次见,带你们两个去虞丘家玩玩。”
说罢,身影就消失在屋内。
虞晏初久久未动,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握紧手中的破界珠,对明喻说“走吧。”
两人出门,街道已经彻底空了,魔皇府邸的方向上空再次升起翻腾的两股灵力,虞晏初只抬头看了一眼,便抓紧了明喻的手,“走。”
一路向西,没有遇到任何阻碍,顺利的过分。
直到上了船,虞晏初仍旧面色严肃暗沉,眉目低垂,明喻只是看着,心中却已猜到了两分。
三师兄这样想出岛的一个人,在书中必定不会岌岌无名,但偏偏书里没有一个角色唤这个名字。但是有一个角色很像,是和男主一起追查魔族的神秘少年,最后与魔族同归于尽,虽然篇幅不长,一度让明喻怀疑又是一个推动剧情的工具人,但是她却记得很清楚。
因为那个角色也很骄傲恣意,即使身怀仇恨,最后身死,也从来没有忘记本心,而那个角色姓虞丘,名为虞丘晏。
船快靠岸,虞晏初还是那副萎靡样子,明喻试探性开口,“三师兄?”
虞晏初平静而莫名的抬头问道“师妹知道虞丘家吗?”
明喻点头,“藏书阁中有记载,我以前在外面的时候也听过有关虞丘家的事情。”
虞晏初黯然而轻嘲地一笑,“可是有很多人已经不记得了。”
明喻还欲开口,话未出口,船身骤然开始剧烈摇晃,四周平静的水面波涛汹涌,两人甚至不能安稳的坐着。
撑船的老人一手撑杆,一手升起法印,粗砺的声音响起“坐稳咯。”
手掌翻转间,紫色的法印将整条船包裹住,倏忽间,一阵白光闪过,船翻了。
落水之时,虞晏初还抓住了明喻的手,另一只手升起了避水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