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去。
小太子萧煜在庄子玩了半月,最后还是皇后派人来接,他才苦着脸回宫,临走时,还不忘跟花言说,以后有机会,就让皇婶姐姐回到京都陪他。
花言婉拒了小家伙的善意,她在庄子这里,还有大事要做呢,
白夏去江南一带,终于回来了,同时也带来了好消息。
他已经将计划说给白融听,白融虽然心有疑虑,好在自己儿子近来努力上进,也答应在江南一带,给他们留意好的铺面。
至于租金还有其他方面要花的银子,花言自然是要自己出,毕竟亲情是亲情。
她也不想让白夏为难。
只是这样一来,扩充江南和京都,只能选择一样。
毕竟她们手上现有的流动资金,还不足以同时扩充两个方向。
白夏坐在小院,惬意地晒太阳。
昨日刚下了一场雪,整个庄子白茫茫一片,像是天上的云坠落凡间。
“要我说,咱们的格局还是小了,你可不知,那江南是多美好。”
白夏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回忆江南的场景。
花言合上手里的账册,工坊那边一切正常,就是山芋跟不上工坊的速度。
“江南固然好,事情总得一样一样来,你爹不是说过,会替我们找合适的铺面。”
“他亲口答应的,应该没问题,我们家在江南的产业可是比京都这边要大。”
花言咋舌,着实也没想到白融居然如此厉害。
“等过完年关,我们就要着手京都那边的事宜。我算了下,咱们手里现有的银两,也只够开拓江南那边。”
白夏坐直了身子,一双细长的眸子紧盯花言:“要我说,那京都真是可去可不去。”
“怎么说?”
“清水镇咱们可都交给了谢姨,若是再去京都,就咱们仨,只怕分身乏术。”
白夏是在忧心,若是同时发展这么多方向,他们三个人忙不过来。
花言赞同地点头。
手拖着腮,细细考量半晌。
“顾长青现在只是我们的加盟股东,还不算正式合伙人,他对京都很熟,要是他能成为我们的合伙人,京都那边,就可省去诸多麻烦。”
白夏挠头:“那个顾长青啊,我最是了解,执拗得紧,更何况,他是真不适合做生意,你看那顾氏点心,少说百年基业,落在他手里,连街上的小贩都不如。”
“我再同他说说。”
顾长青是有些傲骨在身上,勉强维持着亏损的铺子,若不是她出主意,将月桂坊的点心,放在他铺子里售卖,以此来带动其他产品,只怕顾长青会赔得连袜子都不剩。
白夏还是担心:“若是他同意,你能放心将整个京都的生意,都交给他打理?”
他似乎是看出了花言的犹豫,眼珠子一转,:“我有个主意,不妨试试。”
“什么主意?”
“大福当铺的雪娘你还记得吗?”
“雪娘?”
“就是咱们刚认识的时候,当铺的掌柜。”
“那不是你家雇佣的掌柜吗?”
“这个无妨,雪娘是个极通透的人,做事稳妥还有主见,咱们不妨让她去京都,这样,你我都能放心。”
“可是,她会同意吗?”
“你只要答应,剩下的工作我来做,实在不行,咱们就借用她一段时日,反正那当铺的生意也不是很好。”
白夏嫌弃的说起自家产业的时候,像极了他们最初认识时,流露的纨绔气质。
花言嗤笑。
“不过说起当铺我倒是想起来,我后来还想着要回那枚镯子,雪娘说被人花高价买走了。”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面上有些不好意思,:“对不住啊花言,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我还把雪娘狠狠骂了一顿。就是,你的镯子。”
花言嘴角一抽,想起上次在京都王府,萧楚策气急败坏地扔出那枚镯子。
后来她还是将镯子留在了王府。
也不知那个冷情的家伙在北境如何了?
想到此,她猛地甩头,干嘛想起他啊,晦气。
转身对着白夏道:“马上年关了,还要给员工们置办福利,明日咱们去看看,有什么要置办的,提前买好。”
白夏撇嘴:“虽然我有一丢丢的意见,但是,没关系,我同意。”
工人的工钱他们按时付,并且还要高出市面一成,为何还要给他们送东西。
虽然有些无奈,却没有质疑她的要求,毕竟在他的心里,花言做什么都有道理。
“你待会儿留下吃饭,那个上官老头,不知道又跑哪偷懒去了。”
她暂时将上官冥安排寻庄子的活,他那把老骨头,也只能做些无关紧要的工作。
自己都替元哲守了这么久,他还未出现,也不知在上官冥彻底醒来之前,元哲能不能及时赶到。
最开始时,她真的以为上官冥是个乞丐,直到他拿出那个竹筒,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之前曾听元哲提及,那个能救他的南照蛊术师,一直行踪不定,身上常年带着一个竹筒,没人知道那竹筒里装的是什么,眼下这老头不仅没了之前的记忆,连自己谁都忘记了。
哎。
花言长叹一声。宁愿错杀一百,不能放过一个,万一上官冥就是蛊术师呢。
“叹这么长的气,门口都听到了。”
上官冥沉着一张脸走进院子。脚底踩着积雪,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他终于不再乱发披肩,花白的头发用一根木簪挽起,穿着新做的长袍。原本干瘦的脸颊也因为不再流浪,饱满许多,打眼瞧去,倒有些仙风道骨。
大冷的天,居然安排他去寻庄子,这么一个破地方,有什么可偷的。
坐在温暖的房里,看着燃烧的炉火,白夏嘟囔着:“我说你这老大爷,给你吃的喝的穿的,你不感恩戴德,还一直埋怨,信不信我重新将你扔到街上?”
原本的小院总共就两间房,眼下人多了起来,花言就索性在院子里盖了几间屋子。
在这寒冷的冬季,屋里烧上暖炉,再泡上一壶好茶,人生在这一刻似乎圆满了。
上官宁长眉挑起,不服道:“这天气,老夫差点冻死在路上,还不能埋怨两句?”
“说起来,也真是怪了。好像今年的冬天特别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