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对视一眼,纷纷将目光落向她。
少女迎风而立,神情冷冽。
“杀谁?”
花言看着脚下的长刀,在月光下泛着森寒的刀光,慢悠悠道:“谁让你们来杀的我,我便要杀谁。”
周围一片死寂。
“只要我们答应,软筋散的毒。”
“放心,我自会给你们解药。”
思忖半晌,带头黑衣人咬了咬牙:“好。”
花言笑了,只是那笑容在几人看来,比这冬夜的寒风还要让人头皮发麻。
她从怀里取出一小包药丸,扔在地上,开口道:“这是解药,每半个时辰吃一粒,三粒即可。”
一听说这是解药,黑衣人没有顾忌太多,挣扎着爬起,捡起地上的解药。
每人分了一颗。
又是一阵凉风吹来,黑衣人气息逐渐平稳。
稳了稳呼吸,那人道:“对方出五千两,买下你的命。”
花言冷笑:“堂堂王妃,居然只值五千两。”
黑衣人摇摇头,随即伸出五根手指,继续道:‘是黄金。’
花言挑眉,表情似有欣慰:“还不错。”
几个黑衣人目光怔愣,她说还不错?
她扬了扬手,伸出食指:“一万零一两,黄金。”
几名黑衣人身子同时一缩。
这些黄金足够买下一座富饶的小镇了。
“为何是一万零一两?”
“剩下的一两黄金,我买那人性命。”
“你说什么?”
一两黄金就想买人性命。
黑衣人立刻急了:“不可能,我们不是商贩。”他的意思,杀人买命这种东西,还能讨价还价?
花言淡淡瞥了他一眼,声音冷寒:“刚才的解药只是其中一部分,剩下的,还在我这里。”
“你。”黑衣人露出一副惊慌之色。
“如何?在毒发和万两黄金面前,我想你们分得清孰轻孰重。”她将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来福身上。
其他几个黑衣人皆是胆寒。
“大哥,咱们还是应下吧,软筋散的毒能解,但是那只妖猫。”
“是啊,索性都是拿钱买命,杀那个总比这个简单。”
一想到刚才那只妖猫凶悍的模样,几人吓得身子哆嗦。
“好,我们应下。”
花言满意的颔首。
随即进屋,不多时,从屋内走出来,手里多了一沓票据。她将那些票据递到带头人面前,嘱咐道:“拿上这个,去京都大庆钱庄兑换黄金。不过。”她忽然顿住,思索一番,道:“友情提示,这些票据最好不要在同一个钱庄。”
这不是一笔小数目,整整万两黄金。
若同时出现在一家,未免引起怀疑。
黑衣人默然颔首,他仔细检查了那些票据,确认好后,将它们小心揣在怀中,随后收起长刀,问她:“几日?”
花言一愣:“什么几日?”
“你最多能给几日。”
她恍然,认真思虑起来,想了想,她伸出五根手指,道:“半月后,你们再动手。我等着你们好信息。”
黑衣人起身欲走。
不想却被人从身后叫住。
随即耳边响起少女清亮的嗓音:“最好不要食言,否则,你们懂得,我的宠物会随时找到你们。”
见她唇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众人身子一颤,几个闪身,消失不见。
小院,又只剩下花言一人。
来福不服气地嘟囔:“谁是宠物,本座堂堂司卡纳左使,居然被你说成宠物。”
简直奇耻大辱。
花言眉毛一扬,戏谑道:“总比将你认作妖怪好。”
来福两眼一翻,差点气昏过去,它一边努力扒拉着前爪,一边怒骂:“刚刚是揍得太轻了,让他们回来,看我废了他们。”
花言懒得理会来福的暴躁,缩了缩发冷的身子,转身进屋去了。
第二日,天还未亮,睡梦中的花言,被来福晃醒。
“快醒醒。快醒醒。”
“你再烦我,今天鸡腿没了。”
“有人敲门。你聋了不成。”
“大清早的,谁啊?”
最后不堪其扰,她只得披上外袍,迷迷糊糊地起床去开院门。
来人正是崔氏。
就见她一脸焦灼,站在门外。
“出事了。”
“能出什么事?”
花言不以为意地转身回屋。
却听见崔氏的话语犹如惊雷,炸醒了混沌的花言。
“府上来了好多人,说是来抓您回去,兴师问罪的。”
“抓我?兴师问罪?”
她没听错吧,她做了什么,还兴师问罪?
崔氏急的后背冒汗,径直越过花言,进屋后,开始收拾东西。
一边收拾一边急道:“您快走,他们来者不善,眼下王爷远征北境,您斗不过她的。”
花言一把拉住崔氏,制止了她接下来的动作,凝眉追问:“府上谁来了?”
“是侧妃。”
花言眉头一跳。
柳之瑶。
她居然带人来庄子了?
崔氏急的眼圈通红:“您先去镇上,躲几日。他们带的不是普通家丁。而是”
崔氏不敢再说下去。
一张脸急的通红。
花言察觉出她的不对劲,脸色骤然一变,连声音都冷了下去:“而是什么?”
崔氏语气古怪:“是,是军中将士。”
“将士?”
崔氏猛地点头:“他们将庄户们全都聚集在空地上,说是上次的花药出了纰漏。侧妃怀疑是您在从中作梗,扬言要拿您是问。”
“花药出了纰漏?”
那批花药能出什么纰漏,除了仓库被人损坏,淋雨报废的那部分,剩下的,她们都是仔细核对过的,并没有什么差错。
花言心中突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以柳之瑶那样绿茶般的性子,她能亲自来庄子抓她,定是有了十足的把握和信心。
“柳之瑶在哪,我去会会她。”
崔氏急忙伸手拦她,苦口婆心的阻挠:“您还是听我的吧,她即是带了那么多将士,定是有万全准备,您现在孤立无援。”
她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手上的动作却是没有停止。
花言脸色沉重,厉声道:“崔管事。”
崔氏神色僵住:“您。”
这还是他认识花言这大半载一以来,见她第一次发如此大的火。
花言收敛语气,缓声道:“我知道你这是担心的处境,我是可以走,你们呢,那些孩子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