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偏远,平日里连只蚂蚁都不愿意进来。
更别提那些小厮丫鬟了。
她只好抱着饿得奄奄一息的来福,去找吃的。
四周静悄悄的,偶尔传出几声虫鸣。在这黑漆漆的夜晚,显得无比荒凉。
花言提着灯笼,深一脚浅一脚走到小道上。
直到发现前方点点灯光,她站在湖边,看着不远处的凉亭。
“来福,找到吃的了,别睡死了。”若她没有记错的话,官宦府邸中的凉亭应该会有点心之类的吃食。
来福勉强支棱着身子,有气无力:“谁睡死了。”
花言装作没听到:“没死就好,死了,正好我也能饱餐一顿。”
来福身上的毛一炸,两眼瞪如铜铃:“见天想着吃我。”
亭角悬挂的灯笼发出细微的亮光,纱幔遮住了亭中景象,这时,一阵凉风吹过,借着朦胧的亮光,花言见到了让她头皮一麻的景象。
就见一身玄衣的俊美男子,正身姿挺拔地坐在亭下,手里端着酒盏,表情阴郁。
花言暗淬了一句,晦气,当下便要悄悄回去。
“回来。”
脚下的步子一顿,一种不好的预感直窜心头,她僵硬地转动脖子,干笑道:“此处风景不错,我来逛逛。”
萧楚策眸子微眯,不着痕迹地扫了她一眼,沉声道:“过来。”
花言悚然,后背凉意直窜脑门。
“有事?”
“本王让你坐下。”
他的语气突然冷了几分。
花言眉心一凝,嗅到一股浓重的酒香,喝酒了?
她望着黑漆漆的周围,语气似乎有些急促:“我就不打扰殿下雅兴了。”
说完,转身就要走。然而就在她抬脚的瞬间
眼前黑影闪过,她只感觉腰间一沉,鼻尖传来熟悉的香草气息,下一秒身子腾空而起,她整个人被对方揽在怀里。
花言,麻了。
大脑竟然一片空白,出于本能,她只能死死抓住那人的衣襟,不敢放手。
在空中旋转了无数个360度后,她看着眼前的无数星星。
默默垂泪。
等到头晕目眩的感觉稍稍缓解。
她这才强忍怒火,指着一脸戏谑的萧楚策,嘴唇颤抖:“你,你。”
她很想骂他一句,会飞了不起啊,可是话到嘴边又生生吞下。
最后干脆一赌气,歪着头蹲在地上,瞪着平静的湖面缄默不语。
萧楚策眸光一闪,似是嘲讽道:“怕了?”
花言拢了拢散乱的发丝,闷声不看他。
他也不急,慢悠悠在她身边晃着,身上那股强大又冷冽的气场,灼的花言浑身不自在。
她蹭得站起身,却因为蹲的时间太久,晕头晕脑的就要栽倒下去,萧楚策眼疾手快,大手一捞,将她整个人又揽在怀里。
草。
这样的囧困,居然在短短时间内发生了两次,花言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倔强地昂首,皮笑肉不笑:“多谢。”
“不用。”
气氛一时死寂。
萧四站在阴影之下,看着亭内的一切,眼前的问号越来越大。
爷不是准备问罪王妃吗?
为何却又抱在一起,还,还如此暧昧。
他迷茫地摸摸后脑勺,要是萧九在就好了,他脑子活络,定能猜中爷的心思。
凉亭下,萧楚策扔出一个木盒,沉声命令:“打开。”
花言深吸一口气,不能生气,自己现在是弱势群体,要忍,要忍。
她打开了木盒,见到盒子里的东西后,彻底石化当场。
张了张嘴,她在极力辩解:“我总不能等着饿死吧?”
萧楚策直视她,目光冷的仿佛能穿透人心。
“所以,你就当了本王的聘礼?”
“殿下是在质问我?”
萧楚策目光森冷,面沉如水:“你怎么敢?”
等待他的却是倔强的回怼:“敢不敢的,我都当了,至于后果如何,大抵不会比现在更惨。”
一声巨响后。
亭下石桌碎成两半,来福瞪直了眼,绝望的呐喊传入花言脑中:“我的鸡腿,我的五花肉。”
花言看着一地狼藉。全然没了之前的耐心,对着一脸淡漠的萧楚策怒道:“你是王爷,可以不在乎,烦请王爷下次生气的时候,不要浪费粮食,这每一粒米,每一块肉,都是百姓们穷尽一生的追求。”
“那又如何?”
花言冷笑:“是不能如何,您是王爷,您说了算。”
“你站住。”
“若无其他事,我就不打扰殿下了。”
“你是在挑战本王的底线?”
花言冷着一张脸,实则内心慌得一批。
因为她真实感受到了来自战神的怒火。
那种可以摧毁一切的怒火。
来福浑身哆嗦,:“快走,他想要杀你。”
花言苦笑:“逃不脱的,这里是王府。”
来福瞬间没了声音。
萧楚策扫了眼她怀里的来福。
“萧四。”
“属下在。”
“将这只丑东西扔到河里。”
他就是看不惯她对一只畜生挤眉弄眼。
“萧楚策,你别太过。”
“将她一并绑了。”
花言神容一凛:“你,你说什么?”
萧楚策又命令一遍:“萧四,将她绑了,送回庄子。本王再也不想见到这个女人。”
花言几乎是愣住了,她不是不明白萧楚策对她的恨意,却没有想到,他能绝情到如此地步。
她不怒反笑:“这样的羞辱,再来一次又何妨。”顿了顿,她颤声道:“不敢劳烦殿下,我现在就回去。”
说完,转身大踏步离去。
萧楚策望着那抹背影,想起她眸子里的倔强,眸底闪过一丝暗淡。
路上。
来福不服气地骂道:“没良心的东西,他是忘了你是怎么舍命相救的了?”
“他本就是那样冷血的人,而我,救人只求心安。”
“可是都这么晚了,咱们还回去吗?”
“回什么回,城门都关了。明日再说。”
“那你方才还大言不惭的说走。”
“我那是缓兵之计,不然还要在那里看着他摆臭脸。”
“可是我饿。”
“没事,睡着就不饿了。”
“花言。”
“怎么了?”
“我想杀人。”
“杀谁?”
“你说呢。”
一人一猫,陷入无尽的快问快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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