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终于安静下来,崔氏和春苗也在此时回来了。
“那边都好了。”
花言看着手里的账册,头也不抬:“都送去官府了?”
“还好小姐提前做了打算,张柱子一家,尤其狡猾,差点让他们跑了。”
“无妨,他们一家只是拿钱办事,知道的并不多。”
崔氏望着她手里的账册,狐疑道:“这是庄子的账册?”
花言将账册合上,递给崔氏,同样心存疑惑:“翻来覆去的看,这就是一本普通的账册,可为何赵管事会单单偷走这一本?”
崔氏翻了几页,随口道:“是不是真的有问题,咱们去找账房先生,让他查验不就一清二楚了。”
花言一拍大腿:“对啊,咱们可是有专业的账房先生。”
春苗看着地上早已暗淡的血迹,心有余悸:“人都送去官府了吗?”
“送去了。”
“小姐可是盘问出什么了?”
花言神秘一笑:“等她下了狱,就离结果不远了。”
“那还是没问出什么。”
“也并非一无所获,这些银票,赵婆子说,是侧妃给的。”
春苗大惊:“真的是她?”
花言却是不敢肯定:“你若想害一个人,还会拿自己的印章到处签名,留下证据?”
“所以,到底是谁在背后想要害小姐?”
崔氏接过话茬:“咱们还是先回庄子,我总觉得这里不安全。”
“就麻烦崔管事,将这两样东西交给刘大人,就说是证物,确认过后,把这两样东西再拿回来。”
几人很快离开清水镇。
这一路上,花言都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再去一趟苍澜巷,她总觉得陆寒山的拒绝是无奈之举。
那个简陋到几乎是家徒四壁的小院,有一处地方很是另类。
偏屋里放着几张书架,上面摆满了书籍,在这样简陋的小院,显得格外突兀。
当时花言就确定,陆寒山是喜爱读书的,他将那些书籍保护得很好,纵然穷困潦倒,也没有想着变卖。
可就是这样一个喜爱读书的文人,为何会落到如此窘迫的境地,在天启,文人会得重用,即便朝廷上做不了官,教书育人,总归是很好的出路。
春苗看着恹恹,打不起任何精神的自家小姐,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
“小姐,奴婢是想问,您为何要让那个穷书生来做先生?”
“你也能瞧得出,他是个读书人?”
春苗点头:“能啊。真可恶,他居然当面拒绝小姐。奴婢恨不得给他两巴掌。”
花言噗嗤一笑。
春苗也跟着笑道:“小姐终于笑了。”
花言嗔了她一眼,只听春苗继续说道:"奴婢看您心情不好。一路上都蔫蔫的。"
花言叹息,扭头看外面的风景,沉默不语。
只怕事情还没完。
回到小院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切,一天不见人影,去哪鬼混了?”
秋絮抱着来福早早等在门口。
花言一下车,直接给了来福一个大逼斗,一边打一边骂骂咧咧:“谁鬼混了?谁鬼混了?”
秋絮一脸懵的看着她,同时紧了紧怀里的来福,生怕它再挨揍。
“勒死了勒死了。快放手。”
来福四抓朝天,不断挣扎。
花言接过秋絮怀里的来福:“我先回房,你们收拾收拾就睡吧,别管我了。”
说完,抱着来福一头扎进屋内。
屋内,烛火摇曳,花言呆呆的躺在床上,盘算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那妇人说和赵婆子接头的人,手上有疤痕,为什么她觉得这个场面有点熟悉呢。
思绪一时陷入混乱。
正想着,来福突然喵了一声。
她下意识用脚踹它,同时骂道:“我警告你昂,别在我思考的时候,瞎喵猫,否则,毛给你扒光,让你没脸见人。”
她又踢了踢,咦,今天的来福怎么踢不动了。
“死猫,你听见没。”她噌的坐起身,想要将不听话的来福扔出去。
借着烛火的微光,余光瞥见躺在她床尾的,竟然不是来福,是一个身穿玄色长袍的男人,此刻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花言吓的小脸一白,后背瞬间起了鸡皮疙瘩。
这是人是鬼,什么时候进来了?
稳了稳心神,发觉那个男人,依旧不见任何动静。
在这寂静的夜尤为恐怖。
若非瞧见他胸口微弱的起伏,花言差点晕死过去。
壮着胆子慢慢靠近,这一看不要紧,看清之后更是吓的浑身一颤。
萧楚策。这人居然是萧楚策?
他受伤了。
就在她愣神的功夫,原本昏迷的人突然从床上坐起,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声音虚弱又满含霸道:“别想着乘人之危,否则,否则,本王就。”
“就什么,又想让我生不如死,切,每次都是一句话,烦不烦,你现在可是在我手上,还这么不讲理,我可不会救你。”
“不救本王,你试试。”
纳尼,这场面怎么和预想的不一样。
难道不是女主要救男主,男主誓死不从或者装作霸道冷酷吗?
为何到她这里,完全变了。
花言抽了抽嘴角,闷声闷气:“没说不救。”
手腕上的力道慢慢松开。‘萧楚策说完这句,又昏迷了过去。
妈的,求人还这个态度。
花言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小心翼翼地替他处理伤口。
萧楚策双眸紧闭,已经失去意识,她便顾不上许多。
快速退去他身上的衣物,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赫然出现。
看起来似乎是剑伤。
伤口沿着左胸一直贯穿到腹部。
饶是现代见惯了各种各样的伤,她的心还是瞬间沉入谷底。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缝合包扎了,这么大的创面。
需要手术,且得需要有人在旁辅助。
可是以她现有的设备,根本做不来这场手术。
瞄了眼医疗箱里的器材。她还是为对方捏了一把汗,这要是死在自己手里,八百张嘴都说不清了。
姓萧的简直是在给她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