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跪在地上,身子抖如筛糠:“回皇上,婢子陪太子躲猫猫,太子不让跟着,婢子不敢靠太近。”她额间渗出鲜血,不断叩头求饶:“婢子该死,求皇上恕罪。”
萧景墨语气不怒自威:“来人,将今日服侍太子的,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送去浣衣局。”
宫人们个个脸白如纸,浣衣局里可是最下等的宫人。
东宫的侍从,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一应吃穿,自是比寻常宫人精细,好日子过惯了,如今要被打发到不见天日的浣衣局,怎能不害怕?
萧景墨向来仁义宽容,可如今太子出事,他没有赐死那些宫人,已是天恩。
这时,一名年岁稍长的宫人跪爬过来,哭诉道“求皇上恕罪,是她,是她将太子推进了池中。”
她突然将手指向一旁的花言。
花言一愣,不确定地指着自己。
萧景墨余光一瞥,似乎有些震惊:“夜王妃?”
刚才自己救的小男孩,居然是太子?
花言还沉浸在这惊人的消息中。抬头就听见有人往自己头上扣屎盆子。
“回皇上,我是路过。”
太子已经被人抱走,由御医照看,刚才她悄悄把过脉,脉象虽然微弱,好在有惊无险,不过,天气转凉,太子患有弱症,落水后难免会再病一场。
“此地是东宫。”
“我知道。”
“清水轩和东宫,南辕北辙。”
联想到方才宫人的话,萧景墨眸光一转:“太子落水,究竟与你有没有干系?”
花言蹙眉,摇头。
萧景墨的声音也冷了几分:“谋害太子,可是抄家灭祖的死罪。”
“我,谋害太子?”
一阵凉风吹来,她不禁打个寒战,:“皇上见过谋害别人,还要亲自下水的?”
她指了指身上湿漉漉的衣裳。
萧景墨无视她的狼狈,反问:“那你为何会路过东宫?”
“不管皇上信与不信,我没有谋害太子,真的只是路过。”
萧景墨眸色一转,吩咐身后的护卫:“来人,先将夜王妃护送到偏殿,等太子醒来。”
花言冷笑,就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地冤枉人,呸,昏君。
天色渐暗,清幽雅致的东宫别院。
两排侍卫守在偏殿门口。
花言坐在偏殿正厅的太师椅上,闭着眼,假寐。
也不知太子醒来了没有,只有等他醒来才能还我清白。
正想着,大脑一阵刺痛,接着便是熟悉的眩晕感。
花言猛地睁开眼。
拜托,这时候上的哪门子的线。
叮,您有一份商城报告,请注意查收。
一套流程下来,花言看着屏幕页面上的东西,陷入了沉思。
这该死的脑梗。
呸,这该死的系统。
看着手里那把大刀,花言满头黑线。
这是想让她去杀鬼子?
在进了宫门就需要交兵器的皇宫,给我一把大刀作甚,嫌我命太长?
骂骂咧咧重新打开页面,她想将这把大刀塞回去。
不想此时,门外响起轻盈的脚步声。
看着站在门口的那道暗影,她紧了紧手中的大刀,扭过头,假装没看见来人。
来人见她手里的东西,脚步一滞,神色却不见丝毫慌乱。
“太子落水,夜王妃可是逃不开的嫌疑。”
花言侧目,不屑道:“连皇上都没下的结论,贵妃娘娘怎么确定?”
颜如雪绝美的脸上漾起笑意,她慢悠悠坐在椅子上,挥手遣退跟着的宫人。
莹白的手指摩挲着手边的茶盏,笑得一脸天真:“皇上将你羁押此处,这难道不是结果吗?”
花言冷笑,带着探究的目光看向颜如雪:“没有记错的话,我与你是第一次见。”
颜如雪颔首,声音似朱玉落盘,清亮婉转:“没错。”
“那你为何对我,有这么深的敌意?”
“为何?”她冷哼,唇边的笑容瞬间变得讥讽:“因为你是花言啊。”
这个颜如雪多少有点毛病,宴会时,她就觉得对方在故意针对她。现在还当着自己的面亲口承认,太猖狂了。
“来落井下石的?”
颜如雪抬起手,目不转睛盯着指甲上的丹寇,漫不经心道:“太子落水,就是你做的咯。”
“若没别的事,门在那,慢走不送。”
颜如雪像是没听到,看着手边的青花杯盏,眼底闪过怨毒的光:“王妃别急啊,好戏还在后头呢,你难道不想看看?”
病娇美人不好惹啊。
“什么好戏?”
“听闻许国公家的庶子今日也进宫了?”
“知道还问。”
“他一个庶子,怎么会有资格参加宫里的宴会。”
花言此时心里烦躁,眼看天色越来越晚,小太子那边还没消息传来。
根本没心情和颜如雪掰扯。
“你想说什么?”
“若我说,是有人故意为之,你会不会信?”
“信啊,娘娘的话,我怎敢不信。”
“故人重逢,想来定是个有趣的场面。”
花言看着颜如雪那张美到惊艳的脸,樱桃般红润的唇,说出的话却是让人不寒而栗。
“然后呢?”
“然后,本宫就有好戏看咯。”她咯咯笑着,一张脸,灿若桃花。
花言黑着脸,她想起白日在清水轩,有宫人出现在沈知意身边。
“是你?”
颜如雪诧异的睁大美眸,假意惊呼:“你猜到了啊。”
花言咬着牙,道:“我与你无冤无仇,是不是神经病。”
颜如雪撅着樱桃小嘴,露出一副天真绝美的表情。
半晌,她突然变了脸色,带着怨毒的口吻道:“凭你这样的残花败柳,也能嫁进王府,阿策那般优秀的儿郎,岂容庸脂俗粉玷污。”
我去,她这话什么意思?
阿策?
这么亲昵地称呼,难道还有意外收获?
想到此,花言心思一转,娇滴滴道:“哎呀,那怎么办呢。最后,策哥哥还是娶了我呢。”
呕。
她心里干呕了一把,好吧,反正也没旁人。
“你。你再说一次。”病娇美人终于发火了。
“再说两次又何妨,王府里一堆女人,你嫉妒得过来吗?”
“住口。”颜如雪像是疯子般,双目通红。
“若我没有猜错,娘娘是爱慕夜王的吧?”
颜如雪颓废地瘫坐在椅子上,喃喃道:“我与阿策,青梅竹马。”
还真是意外收获。
清了清嗓子,花言继续道:“青梅竹马,为何王爷没有娶你?”
“那是因为,”她突然止住话语,斜睨花言:“你没资格知道。”
“这般玲珑心思,你的阿策可知晓?”
颜如雪冷笑,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本宫是在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