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言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房婆子却明白了花言话中的含义。
“所以方才王妃询问能否开垦,是要将这块山地利用起来?”
花言向房婆子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声音夹杂期待:“等我去官府租下这片山头,你就专门负责专门打理。”
“专门打理?”房婆子重复着花言说的最后四个字,不禁眉头皱起,她小心翼翼的瞄了眼花言,见对方低着头,不停在地上踩弄着,终是咽下了未出口的话。
空气里安静的诡异,花言正沉浸在对未来的规划里,房婆子则是沉默的跟在她后面。
“王妃,再往里,怕是山路不好走。”房婆子突然的发声,打住了花言接下来的脚步。
她回过神,顿住脚步。
看向前方幽深的丛林,再瞧瞧寂静空旷的山野,嗯,还是不进去了,下次多带几个过来壮壮胆。
“房妈妈,你知道山芋吗?”
“山芋?”房婆子摇头,她只听过芋头。那也是有钱富户才能吃得起的东西。
花言心中更加肯定了接下来的暴富计划。
“那,什么农作物最好生长,不用浪费人力物力。”
房婆子没有回答,只是那长长的叹息声,早已随风灌满整片山林。
“不敢瞒王妃,老婆子种了半辈子的地,不论种什么,都是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且收成需得看老天爷的心情。倘若哪年老天爷不答应,哎。”
“那是因为种地也要讲究科学,对症下药才有奇效。”
“科学?”
“就是针对什么样的土质,种什么样的粮食,就像病了要吃对症的药那般,这样,才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房婆子不明白花言说的究竟是何意,但是她能真切的感受到,这个京都来的王妃,不似寻常闺阁女子那般,她的话虽然奇奇怪怪,细细想来,不无道理。
花言带着房婆子在山上待了大半日,一直到日落西山,在春苗焦急的等待里,终于在村口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小姐,下次出门一定带着奴婢。”春苗心中的石头可算是放了下来。
“有吃的没,我快饿死了。”花言拍了拍春苗的小脸,可怜巴巴的询问。
面对花言不按常理出牌的套路,春苗早已见怪不怪,:“一直在小灶上热着呢。”
说完屁颠颠的跑回院子,给花言准备吃的去了。
“小姐,房妈妈没有随您回来吗?”
“我让她先回去了。”
两个小丫头看着自家小姐狼吞虎咽的吃相,双双扶额。
小姐,您的优雅掉地上了。
是夜。庄子外。密林深处。
一身形高大的黑衣人正在林间飞奔,几个起落,眨眼来到林中木屋。
小屋内,此时茶香袅袅,烛火摇曳。
黑衣人推门而入,见到屋里的人,惊愕半秒,随即抱拳行礼:“大人怎么深夜来了?”
萧九放下手里的杯盏,转头看向黑衣人,冷哼出声:“若是我不来,怎会得知你如此忙碌,夜半三惊,一身黑衣在外游荡。”
萧九还是那身灰色劲装,唯一不同的是身上多了一股戾气。
黑衣人闻言,诚惶诚恐的跪下,解释道:“大人有所不知,庄子里近来动静太大,小的不敢分心,这才月下来迟。”
萧九皱眉,冷峻的脸上多了几丝不满:“让你盯着庄子,本是让你几日上报一次就可,你倒好,三天两头拿庄子里的事惊扰王爷,害的我连夜出城,说,到底怎么回事。”
黑衣人吞了吞口水,只露出一双眼睛的脸上,全是欲言又止。
萧九站起身,踱步来到黑衣人面前,凛冽的杀气直逼的黑衣人后脊发凉,同时冷寒的语气飘过:“我的话你可以不听,但若是爷的吩咐,怕是你九条命都不够耽搁。”
黑衣人缓缓抬头,对上萧九的视线,这才艰难开口:“大人,不是小的不愿意讲,是不知该从何讲起?”
“那就慢慢讲,从头讲。”萧九有些气恼,不是因为萧楚策连夜命他出城,身为夜王的贴身护卫,他深知京都的暗流汹涌,如今王爷旧疾复发,身边若是没有可靠的人,他怕。
“说出来,大人不要觉得小的胡说八道。”
“说罢,我且听听。”
黑衣人摘下面巾,长舒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看到的一切。
良久,沉闷的空气里只有火烛的噼啪炸响,在木屋里久久回响。
这是花言来到庄子的第十天。
中间听到最多的就是,京都不适合种植花药,怎奈夜王我行我素,毫不听劝,
“看样子,今年花药的产量怕是连本都不够。”院子里,崔氏正在向花言总结最近庄子的收成近况。
花言躺在长椅上,闭眼优哉游哉的晒太阳,面对崔氏的扼腕叹息,不见丝毫反应。
崔氏见花言不答,叹口气,继续道:“听说,府上的账房过几日下庄子盘账,我该怎么说?”
听到府里要来人,花言这才将眼睛睁开,眉毛一挑,不屑道:“那就让他们查,你是庄子的管事,该怎么做,直接按规矩办就行。”她现在根本无暇顾及其他,该怎样把山上那块肥沃的土地盘下来,才最让她头疼。
自从发现山上那块宝地,花言就让房婆子去镇上找官府。
官府给出的答案是,等通知,可这眼下过去了三日,官府的人依旧没有回复,她开始莫名焦躁,莫不是还有人看上那块地了?
正当花言脑子里一团乱麻焦躁不安时,院门外春苗一路边跑边喊进来了。
“小姐,官府来人了。”
“真的?”花言惊跳起身,有些反应不过来。
官府来人,租地的事情有眉目了?正当花言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时,
春苗紧跟着一盆冷水泼了下来。
“是,是县令老爷来了。”
花言起身的动作顿住,用狐疑的眼神看向春苗。
春苗猛地点头,无比确定:“小姐您忘啦,奴婢见过县令老爷。”
花言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反应过来:“难怪,上次你好像说过,县令老爷会来找我。”
刘桐喜今日突然造访,身边只跟着一个家中小厮。
刚走到花言居住的小院附近,就看到门口站着一个穿绯红对襟段衫,扎小碎辫,模样俊俏的小丫头,正笑吟吟的看着他。
愣神的功夫,小丫头已经跑到他跟前,福了一礼,道:“县令老爷,请随奴婢来。”
刘桐喜点头,什么话都没说,跟着小丫头走进小院。
一进院门,刘桐喜彻底惊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