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夏,年二十,家中嫡子,清水镇出了名的纨绔,风流好色,整日无事就在街上溜达,肆机调戏良家妇女。白家家大业大,在清水镇无人敢惹,面对白夏的肆意妄为,老百姓大都敢怒不敢言。
人群很快散去。
翻滚的人潮里,一名白衣少年望着花言离去的方向,眸光深沉。
良久,俊美少年薄唇轻泯,嘴角泛起不加掩饰的笑。
“爷,该出发了。”身边人出言提醒。
白衣少年转身回眸,挺拔的身姿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花言跟着白夏一路无话,行至一家酒楼门口时,隔了很远的距离,店小二一路小跑过来,笑脸相迎。
“白少爷您来啦,楼上雅间一直空着,就等着您的大驾光临。”
白夏像只傲慢的大公鸡,啪的一声打开折扇,满意的点头,随即转过身,看向站在一旁的花言,俯首贴心道:“小娘子,你不是饿了吗,这家酒楼的点心是镇上最出名的。吃完点心你跟我回府可好?”
花言一直在沉默,说饿了其实是在拖延对方时间,她在等崔大郎找来。
身边有了可靠的帮手,自己才能有把握挣脱恶霸的掌控。
春苗和秋絮两人互相递了个眼色。
春苗:怎么办,怎么办?
秋絮:别慌,小姐的安全最重要。
春苗:他们该不会真的要把小姐拐进府里吧?
秋絮:找机会,救小姐。
两个丫头敲定了眼色,都在伺机寻找机会。
白夏带着花言和两个丫头轻车熟路,上了二楼雅间。
想是经常碰到类似画面,店小二没再多问,小跑着去准备饭食了。
花言坐在装修考究的雅间,雅间装修典雅,一进门就是做工精良的檀木圆桌,桌上放着青花杯盏,房间用一张花草屏风隔开,墙上挂满山水字画,窗户临街而开,窗台底下还有张供人休憩的矮榻。
花言自顾坐在圆桌旁,拿起桌上的杯盏反复摩挲,而后漫不经心的开口:“环境不错,就是不知饭菜味道如何?”
“等饭菜来了,小娘子亲自尝尝不就知晓了?”白夏想肆机靠近花言,白胖的身子眼看就要贴上来。
花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眸子流转间
悄悄将身边的凳子向后挪了挪。
“哎哟我的屁股。”不出意外的,白夏坐了个空,一屁股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守在门口的狗腿子听到屋内传来的动静,一脚踢开雅间房门,纷纷涌进屋,一个个惊慌失措:“少爷,您没事吧?”
白夏疼的五官几乎拧在一起。见那些狗腿子还愣着不动,气的双目通红怒斥道:“还愣着干什么,扶起起来啊。”
那些人才反应过来,忙不迭拉起白夏。
“噗嗤。”春苗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屋内空气突然安静的诡异,花言扫了眼一屋子人顿住的动作,干咳一声,:“白少爷真是有趣,还亲自为我们表演节目。”
说罢,不经意瞄了春苗一眼,感受到花言凌厉的目光,春苗耳根一红,默默低下了头。
白夏顾不得身上火辣辣的疼,一手捂着屁股一手扶着桌沿,坐在花言对过,面上却不见丝毫愠色,反而呲牙裂嘴的笑道:“能得美人开心,我也算没白摔。”
花言嘴角抽了抽:“白公子说笑了。”
“屋里暗,小娘子就别戴着围帽了,闷得慌。”白夏盯着花言看了半晌,最后还是没忍住,起身上前就要去扯花言的围帽。
“休得无礼。”秋絮眼疾手快上前几步,伸手按在了那双猪蹄上。
屋内气氛顿时紧张起来。白夏看着对他怒目圆睁的秋絮,又瞧了瞧岿然不动的花言,他撇了撇嘴,悻悻收回手,表情有些古怪:“小娘子是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了?”
面对他轻挑的举动和言语,白夏本以为花言会气恼,玩心渐起的他想试探对方的反应,没想到,耳边却传来花言清脆的声音:
“我也正有此意,这围帽戴着,着实闷得慌。”说着抬手解开头上的围帽。
当花言露出真容的那刻,屋内登时死一般的寂静,白夏和那些狗腿子全都傻了眼。
尤其是白夏,那双细长的小眼睛仿佛开出花来,直勾勾盯着面前的花言。
皮肤白皙,黛眉含春,气质出尘,恰如春日清风,夏日莲花,让人赏心悦目,不舍挪开目光,此时,阳光透过窗户细洒在花言身上,那刻,她就像是被渡了金光的仙子,不染尘埃。
白夏抿了抿干涸的唇,有些语无论次:“美人,不是清水镇的人?”
每日在街上闲逛,谁家姑娘长的好看,谁家小娘子娇俏,他怎会不知。
单是万花楼的头牌都没有此等姿色。
花言轻轻颔首,笑道:“公子好眼力,我确实不是清水镇的人。”
“原来是途径此地,美人若不嫌弃,就做本少爷的第十八房小妾吧,我定不会亏待你。”
面对白夏的步步紧逼,出言不逊,秋絮终于没忍住,厉声喝止:“大胆。怎可对小姐如此无礼?”
“秋絮。”花言打断秋絮的话,随即向她暗暗摇头,示意别惹怒对方。
秋絮咽下心中怒火,无奈后退两步,眼神却死死锁住白夏的一举一动。
“告诉本少爷你家在何处,我好亲自登门说亲。”白夏的话还未说完,身后那些狗腿子反而不乐意了。
为首的是个年余四十的中年壮汉,只见他跨前一步,劝道:“少爷,您不能亲自登门,会坏了规矩。”
随即,另外几人纷纷点头,抗议道:“对啊少爷,通房您直接寻个媒人便成,哪能亲自登门,这是坏您名声。”
花言本以为白夏说的十几房妾室够离谱的了,没想到更离谱的还在后头,什么叫亲自登门说亲就坏名声。
若说白夏当街拦人后,出于理智,花言并未同他撕破脸,现在,花言真是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了。
她噌的站起身,紧了紧手里的东西,蓄势待发之时,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
店小二端着茶水走进来,蔫头巴脑的形象和刚才的殷勤判若两人。
“白少爷,今日您爱吃的菜怕是上不成了。”
麻利的摆好茶水点心,嘴里一直解释:“酸菜鱼,师傅不做了,您看能否换别的菜式?”
“不做了?为何不做了,你没说是我白夏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