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母?”
叶云锦一脸吃惊地看着眼前优雅恬静端坐在马车上的陆夫人,一时惊讶的定在了原地。
原本她想着,以陆夫人这样的性格,又被家里保护得这般好,此刻怕是早已被吓得瑟瑟发抖,哪成想竟是这样一番光景。
“很意外?”
叶云锦嘴巴微张,不过很快微笑着道:“是有些意外,不过好在婆母您没有受到惊吓,真是万幸。”
陆夫人见她这般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油嘴滑舌。”
叶云锦干巴巴地笑了笑,“婆母,儿媳扶您下车?”
这下陆夫人没有再说什么,直接伸出了手让她扶着,然后姿势优雅的慢慢出了马车。
不得不说,陆夫人这性子虽然有些,一言难尽。
但是她确实是叶云锦见到的最美丽,最优雅的女性。
她一动一静,一个眼神都透着高贵和雅致,哪怕是哭,也是哭得梨花带雨,惹人心怜,哪怕是一个嫌弃的眼神,都让叶云锦没有脾气。
这段位,可不是一般的高!
叶云锦如今早已收回了以前的轻视,对这位便宜婆婆更是有了全新的认知。
甚是开始怀疑,她之前都是装的,给外人看的。
她甚至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就连小叔子小姑子送小花这件事儿,怕都是她的手笔。
不然,发生了这样大的事儿,她为何会如此淡定?
“在想什么?专心点!”
叶云锦手上忽然传来一阵刺痛,她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是,婆母。”
“你是不是在想,明儿和欣儿的事是我故意为之?”
“啊?”
“啊什么啊?这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陆夫人美目轻撇了她一眼,轻声道:“还有,我朝一至五品官员家眷授以诰命,六至之下是为敕...”
叶云锦:?
哈?
什么意思?
这是赤裸裸的嘲讽她没文化吗?
她一脸无语,她又不是研究历史的,怎么会知道诰命和敕命的区别?
还有,她那话是什么意思?
莫不是小叔子和小姑子的事儿真是她老人家的手笔吧?
那可是亲儿子亲闺女?
“小丫头,你要学的还多着呢?”
陆夫人一脸的语重心长,可看她的眼神到是温柔了几分,不知是因为她知道了叶云锦救人的事,还是因为刚才那番相护。
反正说完这话后心情甚好地下了马车,可才一个照面立马又变成了哭哭啼啼的妇人,抓着陆司珩就开始哭。
叶云锦:?
她满头黑线地站在原地。
这还真是,善变那!
可她没时间管这些,趁着这个机会,她赶忙把东西收进了空间里,甚至是放在马车那点装样子的花椒都没放过。
结果可想而知!
跟预想中的没有什么不同。
那队人将马车翻了个底朝天,可除了生活用品,各种锅碗瓢盆,零零碎碎的小物件之外,入手的也只有叶云锦故意留下的那一荷包的花椒而已。
方子胜看着那个装着花椒的荷包,眼中都要喷出火来。
“方队长,我婆母身体不好,时常晕车,不会连佩戴个装花椒的荷包都犯法吧?”
“你——”
他将那荷包死死地抓在手里,最后冷哼一声,转身打马而去。
“诶,你别走啊,虽然只是个荷包,但那也是一针一线绣出来的,你把它弄坏了,也不能赖账啊!”
可惜,这话一路,那人骑马跑的更快了,似乎只有如此才能消解心中的郁气一般。
跟来的那一队人,转眼间也是走的干干净净。
众人一阵欢呼。
“叶娘子威武!!!”
小姑子陆欣也高兴的跑过来抱着她的胳膊高兴的道:“大嫂,你真是太厉害,你都不知道当时我有多害怕,我真是太没用了,他们一推我就倒了,害得六弟被他们抓,要不是你及时赶来护住了他,后果不堪设想。”
“是啊是啊,那些人简直太坏了,还是大嫂厉害,三言两语就把他们打发走了。”
“可不是,大嫂,你不知道刚才你与他们针锋相对的样子有多飒,我简直崇拜的五体投地。”
...
这小姑子都快成她的狂热粉了。
小六郎更是走哪儿都炫耀他有一个厉害的嫂子。
月光下,叶云锦一席素衣,被众星捧月般围在中间,眼角眉梢都带着笑,眼睫弯弯,那乌黑灵动的眼眸流转着璀璨的星光,她的笑容自由而肆意,无拘无束,自然和谐又美好。
陆司珩从不知,叶云锦竟如此耀眼,似乎她个子长高了一些,脸也长了些肉,就连皮肤都白皙了许多。
他看着看着,一时竟入了神。
“唉,陆老弟,我这都来半天了,能不能看老哥一眼?”
林大福脸上挂着爽朗的笑,大大咧咧一巴掌就拍了下去。
陆司珩:?
他疼得直抽冷气,紧咬着牙,转身递过去一个眼刀。
“咳,那个,不是故意的,呵呵呵——”
“呵呵呵——”
陆司珩同样回了他三个呵字,一看他这傻样就忍不住沉了脸,没好气地道,“怎么才来?”
“嗨,我这不是提审了屠老七那败类去了吗?”
一听到屠老七,陆司珩的脸更冷了,“如何了?”
“跟你预想的一样,屠老七是被人强塞进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对付你。”
林大福找了个地方,也不管干净埋汰往那儿盘腿一坐,随即从腰间拿出一个水囊,实际上装的是酒,毫无形象地往嘴里倒了一大口。
酒撒了满襟,他也不甚在意的用袖子一擦。
“那狗东西是真不是个人,你是不知道他们队的那个小媳妇儿被他祸害成啥样,那小媳妇的男人恨不得捅死他,这还只是明面上的,暗地里他那几个小弟还去别的队偷撸回了两个幼童,特么的,这人渣,老子恨不得一刀结果了他。”
林大福唠唠叨叨,一旁的陆司珩脸色越来越差,“说正事。”
“啊?哦,那个,除此之外,那狗东西嘴硬得很,还没等某用刑呢,不就被你唤这儿来了吗?”
“行了,知道了。”
陆司珩有气无力地依靠在树干上,一副随时可能倒下去的病弱模样。
“唉,陆兄弟,你没事吧?”
“还死不了。”
他深深地呼了一口气,随即又道:“不过,在来这么两次就不好说了。”
“不能够,绝不能够,陆老弟,你听我说,这是最后一次,绝对最后一次。”
林大福立马激动的道:“你信我,这次是我大意了,没想到被那个姓于得钻了空子,不过你放心,哼,他的手要是在敢伸过来,老子定剁了他的爪子。”
“不用等下一次了,眼下就是个好机会。”
陆司珩淡淡地撇了他一眼,随即轻声说了起来。
他一边说林大福一边点头,活像一个正在受训的二哈一般,那画面甚是喜感。
叶云锦:?
所以,这到底谁才是谁的上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