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玉落仙子也看出萧珏熙不希望她说出的话,便也不说漏嘴,道:“师兄,我为了找赤血花,已经奔波半个月,而且还在林中遇到猛兽,受了点伤,我就先回房休息了。”说着话站起身。
萧珏熙好奇道:“你找赤血花做什么?这东西可不好找。”
“我爹要炼药,所以我帮他找。”说起这件事,玉落仙子语气失落,柳眉紧皱,道:“对了,师兄,我明天就要进谷,但可惜我没能找到赤血花,若是我爹惩罚我,你、你记得帮我说说情啊。”
萧珏熙失笑,道:“这也没什么,反正赤血花就在山中,那这样,我去帮你找,之前我和师兄弟们来找过,大致知道什么地方会有。”
见萧珏熙站起身,果真要帮自己找,玉落仙子面带微笑,感激道:“多谢师兄,既如此,那我也不休息了,我们一起,希望今晚能找到赤血花。”
“那好,走吧!”萧珏熙看向坐着吃饭的两人,亲密的很,笑道:“那我先去帮师妹找赤血花了。”
“嗯。”北堂容澈淡淡应了声,继续给凌若雪夹菜。
用完饭,他便抱着凌若雪上楼进客房,将人放在床上,道:“你先休息吧!”
凌若雪见他起身要走,突然问道:“寒毒很不好解吗?”
北堂容澈身子一僵,面上却装得云淡风轻,剑眉微皱,道:“为何这样说?”
“方才玉落仙子要说我的寒毒,萧珏熙却打断了她的话。”凌若雪不傻,玉落仙子都能明白的言外之意,她又怎么可能不明白?
“嗯。”北堂容澈颔首承认,道:“是有点麻烦,但也不重要,你好好休息吧!”说完话,他坐到桌边的凳子上去。
凌若雪意外道:“你今晚就在这儿?萧珏熙没给你开房间吗?”
不应该啊,就算萧珏熙真穷的连一个多余的房间都开不起,那北堂容澈呢?他也这么穷?如此,那些昂贵的聘礼从哪儿来的?
北堂容澈眉头一皱,嫌弃的气息布满整张脸,不悦道:“你在乱想什么?本王只是担心你半夜寒毒突发死了而已,哼!”
“哦,是这样啊。”凌若雪也就不再和他争执,反正自己如今情况的确危险,有个人在旁边守着,的确比突然寒毒爆发,却只能静静等死要强。打了个哈欠,她觉得困意袭来,拉了拉盖在冰凉身子上的棉被,沉沉睡了过去。
丑时末,将近寅时,凌若雪已经完全睡沉了过去,北堂容澈却只是一只手支着额头养神,这屋子只有一张床,凌若雪睡了,他睡哪儿?除了靠桌子,也实在是没办法了。
万籁寂静,就连窗外那颗桃花树上做窝的鸟儿都已经不再叫了。
突然,一个身穿夜行衣,脸上蒙着黑面纱,手拿长剑的男人矫健飞进屋,手中长剑直刺躺在床上的凌若雪咽喉。
同一时间,凌若雪睁开眼醒来,她只是身体虚弱,可不是放松警惕,就见北堂容澈已经出手,手中折扇变成兵器和长剑相交,不过那黑衣人根本不是北堂容澈的对手,才十招就被打了一掌,踉跄后退,吐出的血透过黑面纱滴落在地,后背抵着桌子,左掌趴在桌上,看向守在床前,冷冷双目盯自己的人,心中一横,左手抓着什么东西往地上一砸,‘砰’一声,如同鞭炮爆炸,浓浓白烟立即充斥屋子。
“有毒。”北堂容澈立即后退,抓过被子遮挡凌若雪脑袋,同时打开折扇往外一扇,驱散白烟,可因为打架而凌乱的屋子里,那个黑衣人也消失不见。
“该死!会是谁呢?”北堂容澈皱着眉自语,心中猜想。
凌若雪将遮挡住脸的被子拉开,看向站在床边沉思的人,没好气道:“你想闷死我啊?咳咳咳。”
真是,本来她就身体虚弱,北堂容澈这个混蛋,抓过被子往上一拉盖在脸上,她呼吸不畅,现在正咳嗽的厉害呢。
“怎么咳起来了?本王给你倒杯茶润润嗓子。”北堂容澈几个箭步冲到桌边,提起茶壶,倒了一杯温水进瓷杯,忙又走到床边坐下,伸手将人扶起来,小心翼翼将瓷杯凑到她唇边,让她慢慢喝水。
一杯温水下肚,凌若雪才算觉得嗓子舒服了,看向他道:“我觉得很奇怪,那个黑衣人一进来就是冲我杀来,也就是说,他的目标是我,真是奇怪了,他是谁?会不会是天杀楼的人?”
她一想起天杀楼心中就侥幸,若非北堂容澈循着自己流下的香粉追来,她真不敢想随后会发生什么。
北堂容澈犹豫了会儿,随之摇头,道:“不会,本王带你来神医谷是秘密进行的,知道这件事的,只有我们一行三人,你没告知你两个丫鬟,而那个假扮你的人也不知道,既如此,他们不会知道你来神医谷了。”
“这……若是如此,那……”凌若雪话音一顿,她心口突然之间剧烈疼痛,如同千万根针扎在心脏上,疼得她浑身抽搐,整个人立即卷曲的就像一只煮熟的龙虾,疼得喊叫不出来,浑身冒出冷汗。
“若雪?”北堂容澈叫了她一声,随手将瓷杯放到床头的桌上,伸手摸她肩膀,并没有发生寒冰从体内沁出来,可是,她却浑身抽搐颤抖。
“若雪!”北堂容澈心中一惊,将凌若雪拉起来坐在床上,看向痛到神志不清的人,完全不知是什么原因。
可就在这时,凌若雪裸露在外的皮肤,脸庞、脖子、双掌,全部从体内沁出雪珠儿落在木头地板上,发出轻微却清脆的‘咚咚’声。
看到这一幕的北堂容澈已是心如死灰,萧珏熙告知她,当身中寒毒之人,自体内沁出雪珠儿时便是中毒而死的时候。
“若雪!”北堂容澈终于慌了,急忙将凌若雪抱在怀中,冲外头大喊:“萧珏熙,萧——”他声音一顿,萧珏熙陪玉落仙子去山中找寻赤血花了。
“该死!”他就不应该让萧珏熙走!
可脑海中,却冒出萧珏熙曾说过的话:“寒毒根本就没有解药,虽然在前几次爆发的时候可以压制下去,但终究也是治标不治本。”
“若雪!”北堂容澈双掌抓紧她双肩,看着她寒气自体内冒出,心中彻底慌了。
“若雪,本王会救你!”他抱紧凌若雪在怀中,幽深的凤眸中是无可更改的坚定。
东方渐渐泛起鱼白,萧珏熙手中拿着一株鲜红如血的花儿交给玉落仙子,笑道:“我就说我知道哪些地方能找到赤血花,你瞧,我可没骗你。”
玉落仙子脸上带着发自真心的微笑,道:“多谢师兄,有了这赤血花,我总算不用被罚了。”
“放心,有师兄在,绝对不会。”萧珏熙带着人走进客栈,上二楼站在凌若雪房间门口,敲了敲门,道:“容澈,走啦,进谷了。”
屋内寂静的可怕,仿佛根本就没人似的,这让萧珏熙奇怪,又敲了好久的门,可他都快将门敲烂,屋内仍旧是一丁点儿动静都没有。
“怎么回事?总不能连容澈也睡死过去了吧?”萧珏熙自语,道:“就算睡死过去,我这么大力敲门,也不应该没听见啊。”
站在他身边的玉落仙子问道:“这是王爷的房间?可能是一路奔波太累了吧?睡过头了。”
萧珏熙摇头,双臂用力往里一推,径直将门推开,就见屋子狼狈,显然是交手过,这让他更加奇怪,道:“容……”
他话音一顿,不敢置信看向前方紧靠墙壁的木床,而他身边的玉落仙子也是一脸震惊。
前方床上,凌若雪躺着睡沉了,北堂容澈坐在床边,上身却扑在凌若雪身上,口鼻鲜血已经干涸,将他白衣染红,仿佛重伤而死一般。
“容澈!”萧珏熙急了,一个箭步奔过去坐在床边,抓过北堂容澈手把脉,惊讶道:“怎么会这样?他……”
“王爷他怎么了?”玉落仙子目光透着担忧,关心询问。
“容澈他……”萧珏熙张了张嘴,一脸痛苦,仿佛不敢相信这么荒谬的事,只好放下手,又去给凌若雪把脉。
而这时,北堂容澈艰难睁开千斤重的眼皮,缓缓醒了过来,只是浑身上下都透着刻入骨子里的疲惫,面色苍白如雪,瞧着就像大病一场,艰难坐起身来,右手却撑在床上支撑着身子,可见虚弱到了什么地步,一见到萧珏熙,忙用已然嘶哑的嗓子道:“你、你快给若雪看看。”
“我正在看,你……”萧珏熙话未说完,眉头已经皱的要连在一起了。
北堂容澈和他多年交情,一见他这神情,心中‘咯噔’一跳,肯定道:“若雪昨晚寒毒突然发作,并且已经从体内沁出雪珠儿,是最后一关,也是过不去的一关,那不是天意,对吧?”
“这……”萧珏熙看向北堂容澈那坚定的神色,幽冷疲惫的双眸中充斥着浓浓杀意,恨不得现在就将惹事的人抓出来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