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小姐,为什么你要……”春桃疑惑问。
一旁的文竹也是满脸不解。
凌若雪微笑道:“我看你们最近也忙得很,没怎么休息,所以明天安排了一出大戏,让你们看戏放松一下。”
“我才不信呢。”文竹率先道:“小姐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明天就知道了,行了,你们也都下去休息吧!明天可要看好戏呢。”凌若雪樱唇浅浅一勾,挥退两个心腹,将白玉兔子藏到床底下,盖上被子,笑容满面睡过去。
夫人,好戏继续。
第二天,因为是忠勇侯大寿,京城中的高门大户几乎来全了,柳婉笑容满面接待贵夫人和贵女们,喜笑颜开,仿佛过大寿的是她。
凌若雪刚到大厅,瞧见陪在柳婉身边的凌锦绣和凌思,至于侯府其她小姐就没来了,毕竟柳婉没叫她们,她们自然也不敢来惹夫人不快。
柳婉正招待宾客,瞧见走进屋的凌若雪,纤瘦高挑的身子穿一身浅碧色襦裙,裙摆随着她迈步微微颤抖,如云雾般散开,她明明脸带微笑,但刻进骨子里的清冷气息却浅浅散出,走在满是宾客的屋内,却让人觉得这儿仿佛只有她一个人。
上次参加宫宴帮她说话的韦雨静和汤玉娴也来了,两人歪着头看她,一头青丝梳成堕马髻,只插了一支珍珠钗,耳朵脖子双腕皆无一样首饰,明明这样朴素简单的打扮,却也压不住她优雅贵重的气质。
“夫人,大姐姐,三姐姐。”凌若雪走到柳婉面前得体行礼,面带微笑,仿佛根本不知道厅内众人投来的嫉妒目光。
柳婉慈爱的面庞上满是微笑,冲她招手,道:“若雪来了,快到我身边来,走了一路,累了吧!快坐吧!”
“多谢夫人。”凌若雪坐在柳婉身旁的黄花梨木椅子上,余光瞥见身穿淡青色襦裙的凌思,又瞥向一身藕荷色衣裙,满头珠翠,飘飘如仙的凌锦绣,安静坐在椅子上,不言不语,丝毫不想出风头。
韦雨静犹豫了一下,出于对她的崇拜,还是迈步起身走到她面前,道:“凌四小姐,你好,非常抱歉打扰到你了。”
凌若雪看向这个对她毫无恶意的女子,回报了一个微笑。
这韦雨静深植骨头的骄傲让许多人不喜,但她却并无厌恶,站起身,道:“是韦姐姐啊,感谢你前来为家父祝寿,我感激不尽,哪里会有打扰。”
韦雨静见她随和,紧提的心总算放下了一些,鼓足勇气,道:“是这样的,凌四小姐,我之前听到你做过一首词,我羡慕非常,原本一直想有个机会能结交一下你,和你一起写诗作词,只是一直没机会,不知今日,可否能请你赐我一个机会?”
“这……”凌若雪意外她竟然是被自己抄的那首词折服,柳永的满庭芳啊,自然是好,微笑道:“我不过是运气好,那天刚好做出那首词罢了,但若是韦姑娘不嫌弃,我很荣幸能与你一同写诗做词。”
坐在柳婉身边的凌锦绣,原本高高抬起的下巴如同一只孔雀般骄傲,但听到写诗做词,就心虚低下头,只敢看自己的脚,根本不敢看任何人,生怕那些人又用嘲讽蔑视的目光盯自己。
柳婉见到女儿发红的脸,低下头的窘迫,心中恨死凌若雪跟没眼色的韦雨静了,忙道:“若雪,韦姑娘是头一次来咱们家,既然你们感情好,那你就带她出去转转吧!”
凌若雪扫了眼恨不得变成老鼠钻进地洞去的凌锦绣,微笑道:“好。”
话音刚落,汤玉娴也站了起来,道:“不知可否带上我?我来的时候瞧见府上景致极好,羡慕的很呢。”
“好,那一起吧!”凌若雪对于韦雨静倒是不好奇,她看向自己时的眼神充满了才华的羡慕,而汤玉娴也是羡慕看她,但却又夹杂了一丝她看不懂的情绪。
柳婉道:“好,若雪你带韦姑娘和汤姑娘一起去吧!”
走出大厅,韦雨静便道:“我家中栽种了不少牡丹,如今有些品种还没开花,等到全部花开,我打算办个牡丹宴,大家一起写诗作词,不知凌四小姐可否赏个脸?”
凌若雪知道她是仰慕自己才华,心中有些愧疚,她不会写诗作词啊,只是念书的时候背了不少诗词而已,但如今对方真诚邀约,大有她不答应,韦雨静就要心碎而死的架势,搞得凌若雪很无奈,道:“是我的荣幸。”
一旁的汤玉娴道:“韦姑娘可是京城出了名的才女,到那天,不知我可否去沾一点儿才气?”
韦雨静知道汤玉娴不太会写诗作词,但对这人并不讨厌,便也答应。
三人走在花园中欣赏百花盛开,有说有笑,竟然感情还不错,正走着,她突然瞧着前方盛开的花园角落站着的五皇子,正在跟六妹妹凌沁说话。
她倒是有点意外,这两人认识?加之五皇子也几次帮她解围,便道:“这花园景致不错,只是我身上衣裳有点脏了,去换件衣裳。”
两位贵女心思玲珑,便猜到她有什么事要耽搁下,换衣裳不过是个借口,也都顺着她说让她去。
凌若雪走开绕到花园角落,靠近说话的两人,就听凌沁道:“殿下快回去吧!离开太久也不好。”
五皇子抓了抓脑袋,皱着眉问道:“你不去前院吗?”
“不用了,我不喜欢热闹。”凌沁微笑说着借口,毫无一丝卑微窘迫。
“是凌夫人不让你去吧?哎。”五皇子叹了口气,笑道:“也没关系,不去就不去,我在这儿陪你说话就好,至于他们,哎,也没事,他们也不在乎我,谁管我在不在啊。”
凌沁心思老成,再加上清楚他的身份,也知道五皇子生母出生卑微,又不得皇上喜爱,兄弟们哪儿会真心在乎他啊,不过都是面子情罢了,两人一时间倒有些同病相怜,道:“既然如此,那我带殿下在花园中转转吧!其实家中花园还是很不错的。”
“好,那麻烦你了。”五皇子抓着脑袋笑,跟在她身后往前走去。
凌若雪面上带着恍然大悟,这两人什么时候混在一起的她不知道,但看两人说话神情,明显有点不太对劲儿,她隔了好几米远都闻到了爱情的酸臭味,看向两人有说有笑远去的背影,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回到花园中与韦雨静两人继续漫步,她本来也不喜欢去大厅见那么多人,反倒喜欢现在这样人少安静的,散步中韦雨静一直滔滔不绝与她谈论诗词,越说越觉得凌若雪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心中对她佩服的简直是不要不要的。
“咦,那不是凌三小姐吗?”汤玉娴突然嗤笑道。
凌若雪挑眉一瞧,前方凌锦绣正和孝真公主与几位皇子也在花园中散步,双方正好撞了个对面。
不过八皇子并没到,看来鼻子上的伤还没好全呢。
皇子公主们对她的态度自然是尴尬的,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因此花香扑鼻的花园顿时被尴尬的气息充斥,尤其是凌锦绣见到韦雨静,一张脸僵硬的都要掉到地上去了。
十一皇子瞧见凌若雪,心中忍不住惋惜,这样一个惊为天人的女子,可惜却总是冷冰冰的,或者说也不叫冷冰冰,她脸上总是带着浅浅微笑,看起来应该很和蔼可亲,平易近人才对,可偏偏浑身清冷的气质让她如同一株梅花树般骄傲倔强,骨子里透出冷漠的气息,让人只敢远远看着,不敢靠近与她说话,这种清冷的气质与微笑的脸庞矛盾的让人不喜欢。
花园中双方加起来有都有十个人了,但谁也不说话,仿佛大家都只是雕塑一般。
但十一皇子知道凌锦绣曾在凌若雪手中吃过亏,再加之他脑子也想不了太多,便率先冲凌若雪发难,道:“你作为妹妹,看到姐姐不应该行礼吗?”
凌若雪还没说话,韦雨静已经行礼开口,冷冷道:“臣女见过几位皇子,孝真公主。”站直身后,道:“若雪,你们姐妹之间的事我一个外人不敢说三道四,只是你说好要陪我们来花园赏风景,如今花园还没走完呢,麻烦你继续带路。”
凌若雪看向脸上肉抽筋的十一皇子,差点被耿直的韦雨静弄笑出声,却只能憋着笑,辛苦道:“好,韦姑娘,汤姑娘,这边请。”她直接绕开一群不速之客离开。
十一皇子冲凌若雪那挺直如青竹的背影吼道:“你真以为你能稳稳当当做定王妃吗?这么早就开始摆谱,也不怕将来打脸!”
凌若雪莲步依旧,连头也不回,漫不经心道:“咸吃萝卜淡操心。”
“你……”十一皇子气呼呼就要冲上去,还是凌锦绣不想节外生枝,急忙拉住他,笑道:“今天是我爹爹生日,家中来了好多宾客,闹得很,我知道荷花湖那边安静,因为隔得有些远,所以宾客们不会去那边,如今湖中荷花也起了花骨朵,我们去那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