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宫女手捧着托盘迈上前来,掀开盖在托盘上的白色绢布,一颗澄净圆润的东珠出现在众人眼前。
“东珠……”站在人群中的凌锦绣疼的心在滴血,气血上涌,想到落入凌若雪手中的那颗东珠原本是她的,心就狠狠颤抖,如果目光可以杀人,她已经将凌若雪千刀万剐了!
“今日狩猎最多的人,我就将这颗东珠送给他,算是一个彩头。”永嘉公主说完话,就有一群小太监牵着马走上来,分发给前来的宾客。
凌若雪幽冷的眸光审视马匹,扭头扫向正在听十一皇子对马匹评头论足的凌锦绣,目光瞧着遍地小石子的地面,弯腰捡起一颗小指头大的石子握在掌中,急忙迈步走过去,微笑道:“三姐姐,小心点儿,这马真是高大,可要仔细啊。”
“难道我不会骑马吗?”凌锦绣看到她就心里堵得慌,又刚刚被东珠刺激,这会儿若非还有一丝丝的理智,她早就伸手抓烂凌若雪那张微笑的脸了。
凌若雪被她一推,故意后退几步,双手急忙扶住马,装出一副差点要摔倒的模样,却暗中将小石子塞在马鞍下,委屈道:“我也是关心三姐姐,一时忘了三姐姐会骑马的事,那我回去了。”
见她委屈离开,凌锦绣狠狠咬牙自语,顾及到身边有人,只能在心中大骂‘贱人!’
凌若雪回到方才站的位置,就见一个小太监恭恭敬敬走到身边,道:“凌四小姐,请。”
永嘉公主跑到她身边去,小声道:“若雪,那走啦,这皇家猎场里有很多猎物,可不能垫底哦。”说完挤眉弄眼道:“原本我还想帮你的,结果……”她目光扫了眼站在前方的北堂容澈,低声道:“你未婚夫都来了,既然你有人帮,那我可就不管你了哦。”
“咳咳。”凌若雪被那句未婚夫弄得满心怒火,却只能压制着愤怒,微笑道:“公主,你哪儿来的东珠啊?”
不是说这东西很珍贵的吗?
永嘉公主笑道:“是母后给我的啦,我事后问了那天茉莉花会的太监,知道凌锦绣用东珠陷害你嘛,所以我今天就故意带东珠来,好好刺激一下她。”
“哦……”凌若雪意味深长的赞许目光看她,竖起大拇指,道:“干得漂亮。”说完扭头看向牵马的小太监,又看向走到一旁要将马牵给永嘉公主的小太监,星眸中只有浓浓的谨慎。
谨慎,才是她能平安活下来的秘诀,虽然她也不确定是否真是她多心,但谨慎总是没问题的,便道:“公主,我不是很会骑马。”她指着牵给自己的高头大马,为难道:“这种大马,我可能骑不了。”
“骑不了啊?”永嘉公主想了想,忽然指着自己的马,道:“那我们换一下,我这匹马要小一些,比较好骑。”
话音刚落,凌若雪余光瞧见给自己牵马的小太监身上僵了僵,牵着缰绳的手不自觉握紧,眼底闪过一抹嘲讽,看来不是她多心太过谨小慎微了,便微笑道:“好啊,那谢谢公主。”
“没关系,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永嘉公主毫无怀疑地和她换了马,还故意矫健上马,冲凌若雪笑道:“看吧!我就说我会骑马的。”
凌若雪故意换马,其实就是想看看背后的人有没有反应,毕竟若马真有问题,对方绝对不敢让永嘉公主骑,万一公主出事了呢?
可眼下却并没有人出来阻拦,凌若雪疑惑的目光扫向翻身上马,一甩马鞭扬长而去的凌锦绣兄妹,心中升起浓浓好奇。
看他们兄妹这模样,好像并不知道马有问题?难道要对付她的人,不是凌锦绣兄妹,而是另有其人?
她没料到会如此,急忙要叫住永嘉公主,不让她骑有问题的马,谁料北堂容澈却突然凑到她身边,笑道:“若雪,你未婚夫就在眼前,怎么你不跟本王多说几句,反而跟别人聊天聊得那么开心啊?你知不知道,本王很受伤呢?”
“滚一边去。”凌若雪没好气低声呵斥,因为他的打断,永嘉公主已经骑着高头大马钻进不见天际的茂盛树林,找不到人了。
“糟了。”她担心永嘉公主会出事,可偏偏人已经找不到,她干脆看向给自己牵马的小太监,想要先搞清楚马到底有什么问题,微笑道:“这位公公,牵给我的那匹马,到底有什么问题,请你诚实告知我。”
小太监没想到她问得这么直接,惊讶抬头看她,见一个清冷孤傲宛如梅花一般的女子,面带得体微笑,明明是平和的语气询问,可小太监却感觉脊背发凉,急忙别过脸,不敢看她,支支吾吾道:“凌四小姐说什么啊?奴才听不懂。”
站在她身旁的北堂容澈缓缓摇着湘妃竹折扇,微笑道:“既然听不懂,那你活着又有什么用?”
话音落,他忽然将扇子一收,脸上浅笑骤然消失,那张锋利冰凉的脸庞吓得小太监双腿发软,差点就要跪下,忙道:“王爷,奴才……”
“哎呀,你这么凶干嘛?吓到人家了。”凌若雪伸手推了他一下,扭头微笑看向小太监,道:“别害怕,我又不会吃了你,你只需要诚实回答我的问题就好。”
北堂容澈冷笑道:“问什么问?浪费口舌,直接杀了不就行了吗?”
小太监被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给吓的眼泪都滚下来了,哽咽道:“凌四小姐,奴才……奴才也不知道是谁啊,奴才只是马房的粗使小太监,昨天来了个宫女,给了奴才五百两银子和一包药粉,要奴才喂给凌四小姐你骑得马吃,若是奴才答应,便能有五百两银子,若是不答应,不但没银子,还要奴才的命,奴才也是被逼无奈啊。”
凌若雪心中一沉,果然,马的问题不是凌锦绣等人所为,宫女?应该是孝真公主吧?
她冷笑一声,继续问道:“那药粉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