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容澈虽不在邀请之列,但他要去,永嘉公主还敢将他赶出皇家猎场去不成?
凌若雪不悦盯他,刚要骂,却突然想起袖子里的荷包,脸上的不耐一闪而过,转而是娇花般的微笑,道:“行啊,那明天皇家猎场见,哦,对了。”她掏出袖子里的荷包递给他,道:“送你。”
北堂容澈惊讶看向递到面前的青色荷包,意外道:“你可知荷包这种贴身的东西,不能随便给人的?”
“你是我未婚夫嘛,怎么能算是别人呢?”凌若雪笑吟吟将托着荷包的手又往前递了递。
北堂容澈冰凉的眸光似春雪般有着融化,双目复杂落在荷包上,好半天,才伸手拿起来捏在掌中,神色染着令人如沐春风的微笑,道:“很漂亮,若雪的针线原来这样好啊,那……本王收下了。”
“你喜欢就好。”凌若雪笑的人畜无害,这荷包她还没看里面有什么,但柳婉送她的,不管是真有问题,还是她疑心生暗鬼,她都不会要,道:“那我先回去了,明天见。”
“好。”北堂容澈心情愉悦冲她挥手,目送她离开荷花湖,最后又将荷包拿起来看,俊美的容颜上澄净的笑容越来越深。
以前,他总羡慕他能收到荷包香囊,衣服披风,如今,他也有收到荷包的时候。
嗯,凌若雪其实也不是一无是处嘛,起码,她针线还算勉强过得去。
凌若雪甩开两个包袱,开开心心哼着小曲儿回到落英院,等了小半炷香时间才见文竹回来,道:“小姐,王姨娘被丫鬟看着呢,老实的很,出不来。”
“嗯,那就好。”凌若雪随口一答,王姨娘禁足的命令可是爹下的,府中谁不得尽心啊?道:“文竹,你针线好,刚刚夫人送我的那个荷包你也是看见过的,就重新给我做个一模一样的。”
文竹低头想了想,谨慎问道:“可是那荷包有什么问题?”
“或许吧!”凌若雪也不确定。
“好,那奴婢做一个一模一样的就是了,那荷包是青色的布料,就只绣了一朵莲花,简单的很,天黑前我就给小姐做出来了。”文竹答应,立即就进屋去做。
也好,就算那个荷包真有问题,现在也该北堂容澈去伤脑筋了,总算坑他一回,这让凌若雪心情都变得开朗起来。
第二天用过早饭,她换好简单的衣裳,骑马打猎嘛,就没必要搞得精致,不然只会添加麻烦。
来到侯府大门,就见门外停着一辆黄花梨木的马车,一匹马,以及站在街道边的凌锦绣和凌应均。
她眸中染上一丝疑惑,凌锦绣要去她倒是早就知道了,凌应均也要去?这不是永嘉公主的打猎吗?他一个男的去干吗?
站在门外街道边的凌锦绣看向走出来的凌若雪,深深的目光凝在她腰间那个青色绣了莲花的荷包上,笑容越加幽深,道:“四妹妹来了,走吧!可不能迟到哦。”
凌应均扫了眼一身绿衣的凌若雪,莲步走来,仿佛荷叶翻飞,灵动可爱,心中涌起一抹不悦,为何一个庶女,却能有这般美貌,压过了妹妹?
“迟不迟到也没什么。”凌若雪随口敷衍一句,连话都懒得说的模样,率先上了马车。
今日居然只有一辆马车,凌家难道还缺马车不成?坐在车厢内的凌若雪好笑,两人才经过茉莉花会上的‘姐妹情深’,现在又要再次出现在公中面前,凌锦绣肯定是着急想要展现给众人知道,她们姐妹之间的关系很好,都同乘一辆马车呢。
凌锦绣张大嘴,惊讶看向视自己和哥哥为无物,连礼也不行,径直就上马车的凌若雪,一张脸开始狰狞,道:“哥哥,你看她竟然敢这么放肆,她……”
“好了锦绣。”凌应均给她使了个眼色,这个妹妹啊,恐怕还真的就只能由他和母亲来操心了。
得到提点的凌锦绣勉强压下心中的愤怒,委屈‘嗯’了声,道:“那我上马车了。”
不悦后上马车的凌锦绣冷着脸,随着马车前行而晃动的身子更是都要将怒气抖出身体外,教训道:“四妹妹,凡事要讲个尊卑有序,我是你姐姐,你怎么能先上马车呢?你不懂什么叫尊卑吗?”
“尊卑啊。”凌若雪轻轻一笑,讥诮的眸光落在微微抬起下巴,一副骄傲端庄的凌锦绣身上,笑道:“如此说来,三姐姐你懂什么叫尊卑咯?”
“当然,你不懂,难道我也不懂吗?”凌锦绣语气不善道。
凌若雪笑道:“既然三姐姐懂,那大姐姐因生母去世而难受,怎么不见三姐姐去安慰大姐啊?要说尊卑,大姐可是长女呢,三姐姐你就算是嫡女,不也要乖乖叫一声大姐吗?”
“我……”凌锦绣本就不擅长口舌,更何况如今面对的,还是巧舌如簧的凌若雪?这让她备受挫折,竟然掀开青布帘子,冲骑马行在马车旁的凌应均开口,道:“哥哥,四妹她欺负我。”
马车内的凌若雪嗤笑一声,没好气道:“凌锦绣,你断奶了没有?多大个人了,还找大人告状?既然你这么小,那还是别去打猎了,乖乖回家喝奶去吧!”
“你!”凌锦绣被气的面色苍白,身子摇摇晃晃,一副随时都要晕过去的模样。
马背上的凌应均无奈叹了口气,道:“三妹妹,今天要打一天的猎,可得养足精神,你趁着在马车里好好休息一会儿吧!别回头打猎打到一半你就困了。”
凌锦绣贝齿咬着下唇,想到昨晚母亲说的计划,这一次,凌若雪根本就没有逃脱的可能。
一想到凌若雪破烂的皮肤将如过街老鼠一般被所有人嫌弃,这血腥报复的快感总算是勉强压下心中的愤恨,冲凌若雪鼻子一哼,背过身去不理她,眼不见为净。
而凌若雪也正好是这样想的,娇花般美貌的脸庞上扬起一丝总算清净了的笑容,闭上眼假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