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鹏章狠狠松了口气,紧绷的心弦渐渐放松,提到嗓子的心也终于落回肚子里,失而复得看向平安无事的女儿,急忙接下剪刀查看,随之面色一沉,恶狠狠盯着王姨娘,怒道:“你竟然在剪刀上抹了见血封喉!”
凌若雪恍然大悟,这见血封喉她虽然没见过,却在书上读到过,只要刺破身上一点儿皮,哪怕是在手指头上扎一针,这见血封喉的剧毒都能瞬间将人毒死。
“不……老爷……”王姨娘行动失败,这会儿又看向愤怒的凌鹏章,吓得跟鹌鹑一样,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凌若雪不确定这次的刺杀是王姨娘的自作主张,还是柳婉的指使,但这都不重要,随口道:“见血封喉?这是什么东西?从来没听说过啊,姨娘从哪儿弄来的,贵吗?姨娘你有这么多钱吗?”
这话提醒了凌鹏章,对啊,见血封喉这毒可不便宜,王姨娘一个一无所有的妾室,哪儿来这么多钱?
一瞬间,凌鹏章就将真凶锁定在柳婉身上,双目阴森森变了又变,最后道:“若雪你无事就好,王姨娘实在是太糊涂了。”
凌若雪星眸轻轻眯了眯,看来爹是要将这件事遮掩过去,不让她怀疑是柳婉。
爹的格局的确还算不错,毕竟她若是憎恨上柳婉,万一将这份恨火蔓延到整个凌家,那她将来就算成为定王妃,也不会帮着凌家的,毕竟现在,爹又不能杀了柳婉。
“是啊,姨娘一向是这样莽撞。”凌若雪没有和爹争执真凶到底是不是柳婉,毕竟爹已经怀疑,她何必多此一举再去争执呢?
凌鹏章看向乖巧懂事的女儿,心中有了一丝丝满意,复杂的目光落在王姨娘身上,她到底是若雪生母,这件事要怎么处理,真的是太为难了,只能无奈道:“若雪,你说现在该如何惩罚她呢?”
凌若雪深深呼吸,闭上一双璀璨星眸,在心底平静地道:凌若雪,看在你让我重活一世的份上,这是最后一个机会了,我放过你生母,但,没有下一次了,她若再来犯我,我就送她与你团聚。
她睁开一双幽深的眸子,心中感叹原主对母爱深深的渴望,道:“那就禁足吧!”
这样重拿轻放的惩罚,让凌鹏章心中欢喜,王姨娘对待她连猪狗都不如,她还能这样善待王姨娘,可见是个重情义的人,如此一来,自己这个父亲在她的心中必然也有极高的位置。
这让凌鹏章心中升起一丝对女儿真正的疼爱,这一丝疼爱不掺杂任何的利益与算计,纯粹是父亲疼爱女儿,微笑道:“好,都听若雪的。”
王姨娘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脸上扬起一抹小人得志的高高在上笑容,有恃无恐瞥着凌若雪,无声道:我到底是你娘!
“来人,送王姨娘回去,派人严加看守,不准她离开屋子半步!”凌鹏章吩咐下人带走王姨娘,关心道:“若雪,刚刚你受了惊吓,我立即叫大夫来给你瞧瞧,年纪轻轻的,可别吓坏了身子。”
凌若雪星眸中闪过一丝惊讶,看向眼前展现父亲慈爱的爹,心中反而更加警惕,爹这是又要打什么算盘?忙道:“多谢爹爹担心,我没事,不必请大夫,是我耽搁了爹爹的公事,不敢再让爹劳累,而且我胆子也没这么小,不会被吓到的。”
凌鹏章对这个女儿越看越满意,这泰山崩于前而不惊的气度,才真正是像他,便道:“那好吧,你好生休息,回头若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只管找大夫,也不必麻烦夫人,直接来找我就是了。”
“是。”凌若雪乖乖送走爹,目光中染着深深的疑惑。
文竹心中震惊,直到凌鹏章走了,才勉强回过神来,古怪道:“小姐,你……真的没事吗?我亲眼看见王姨娘将剪刀扎进你肚子里了啊。”
一旁的春桃笑道:“真没事,小姐用手握住了剪刀,天啊,小姐,你力气怎么这么大啊?”
“我吃得多。”凌若雪笑吟吟回道,看向两人,道:“以后,你们还敢被王姨娘的眼泪欺骗吗?”
这句话让两人羞愧低头,心中不安,好一会儿,文竹才道:“我、我以为她真的改了。”
“哼,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凌若雪冷哼道,但语气中却也没有责怪。
春桃叹道:“我想着,小姐与王姨娘到底是母女,血脉相连,血浓于水,我……”
凌若雪看向对王姨娘已经彻底死心,就算将来王姨娘哭死在她们面前也不会再动摇的脸色,满意颔首,道:”知道就好,行了,方才你们都以为我被王姨娘刺中,看你们也都为我担心,两人都有赏。”
文竹见她无事,心中总算松了口气,倒了一杯热茶递到已经落座在黄花梨木椅子上的凌若雪,满脸都是劫后余生的喜悦,道:“小姐放心,以后,王姨娘就算是死在我面前,我也绝对不会给她收尸。”
“嗯,知道就好。”凌若雪神色淡淡,星眸如同手中瓷杯里的茶,静如死水,只冒着浅淡雾气,缥缈幽深。
第二天上午,珍珠突然来落英院,满脸带笑,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跟凌若雪交情深厚呢,柔声道:“四小姐,夫人请四小姐过去,参加茉莉花会呢。”
凌若雪淡淡一笑,这样的花会来的都是贵夫人,柳婉可不会让庶女前去出风头,而之所以叫自己嘛,一则是要显摆,二则,她都定亲了,见不见贵夫人也都无所谓了,便起身往外走,道:“夫人邀请,我怎么能不去呢?”
既然珍珠都来叫了,柳婉是她嫡母,总不能不去吧?
但她满心都是疑惑,爹当年到底做过什么机密之事,柳婉又是怎么知道且还握有证据的?
凌若雪带着一颗疑惑的心走进茉莉花园,浓浓的脂粉香味扑鼻而来,呛的人脑袋生疼,将茉莉花香完全遮掩盖住,完全嗅不到一丝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