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她终于能一劳永逸弄死她,如此一来,以后能少不少麻烦呢。
北堂容澈见她纤弱身子在假山边往前走了十几步,夜风将她衣摆吹起,仿佛云雾一般散开,她整个人虚幻的仿佛一团抓不住的云雾,缥缈又神秘。
“嗯?”凌若雪发现他没有跟上来,扭头看他,道:“既然你不去看好戏,那我自己去。”
“好戏已经上演了。”北堂容澈看向她背影,折扇往左边指了指,道:“在这边。”
“那边?”凌若雪璀璨星眸染上一丝了然,樱唇弯了弯,道:“那边是荷花湖,本就安静,如今又是夜晚,那就更安静了。”她意味深长自语,脚步快速往荷花湖而去。
走了三十多步后,耳边吹来的风隐隐传来哭泣吵架声,虽然听不到话的意思,但凌若雪还是敏锐分辨出是柳婉的声音,眸子里渴望的余光悄悄瞥了眼跟在身边的人,果真是武功高的人,五感都会更加凸出,假山距离荷花湖可不近,自己还什么都没听到呢,他竟然就已经发现了好戏上演。
越是羡慕,凌若雪心中对武功的渴望就越深,甚至想着要怎么搞钱拜师学艺交学费。
她心中想着事,脚步却一点儿不慢,堪堪半盏茶时间就已经来到荷花湖边,两人躲在路边的一块假山后完美隐藏身影,再借着夜晚的漆黑,只要他们不主动发声,隔着一条路,正抓着柳婉往荷花湖中按下去的爹是绝对发现不了的。
“凌鹏章!凌——啊!你好——狠毒、的心!竟、竟然、要——淹死——”柳婉整个人都被凌鹏章往水中按,因此说出的话只能断断续续,伴随着‘哗啦哗啦’的水声,柳婉整个人披头散发,浑身湿漉漉地挣扎。
凌鹏章站在水中,有力的双手将柳婉往满是淤泥的荷花湖中按下去,道:“我说过,最后一次机会,可我没想到,你竟然要带着整个凌家一起死!哼,你竟然换了若雪的香囊,在她香囊中放断肠草,带毒药进宫会被当做刺客所杀的,而若雪是凌家的女儿,你以为整个凌家就能跑得掉吗?”
“我……”柳婉在水中拼命挣扎,脑袋扭来扭去拼命也要露出水面,剧烈呼吸喊道:“我怎么可能让她连累整个凌家!”
“你以为我会信你?”凌鹏章猩红着一双眼,天知道,他花了一百两银子从茉莉花会服侍的太监口中得知全部事情后,吓得双腿发软,差点晕死过去,又审问王姨娘,得知香囊中竟然是断肠草,差点吓死,厉声道:“你让锦绣提前将东珠藏起来,冤枉若雪偷窃,趁着宫女搜身找东珠的时候拿出香囊中的断肠草,这样一来,若雪必死无疑!夫人,你好精妙的计谋啊,我都不得不佩服你,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我决不能留着你!”
“呜呜呜——”柳婉的力气怎么可能比得上武将出生的凌鹏章?口鼻灌进大量腥臭的淤泥湖水,肚子里因装了太多水而鼓鼓胀胀,随时都要被撑破。
但求生的意志让柳婉一直不肯放弃挣扎,拼命摇头,大喊道:“凌若雪就该死!要怪就怪她长得太好抢走了锦绣的风头,要怪就怪她跟锦绣同样的生辰八字。”
“你个蠢妇!”凌鹏章气的大骂,“若雪跟锦绣都是凌家的女儿,两人一起帮助凌家重振门楣不好吗?你偏要除掉一人,你个蠢货,你去死吧!”
凌若雪躲在假山后,无悲无喜的眸光看向前方的谋杀场面,若有一天她不能给爹带去利益,是不是在深夜被按在荷花湖中被骂蠢货的人,就会是自己啊?
她粉色的樱唇渐渐有些泛白,不知不觉勾起个冰凉的弧度。
北堂容澈手肘轻轻撞了她肩膀一下,小声道:“你爹真可怕啊,到底是结发夫妻,何必呢?实在不顺心,大不了让她养病!”
凌若雪扭头看向身侧的人,寂静清冷的月光洒在他身上,明明应该更加清冷的人,此刻竟然带着一丝温暖,他比明月还要璀璨的眸子里情绪复杂,似想起什么让他既痛苦又怀念的事。
“你父母一定很恩爱。”凌若雪肯定道:“之前我姨娘跟我闹事,你也总是说她到底是我娘,现在我爹要杀夫人,跟你又没关系,你却还是说让夫人养病,所以,你父母一定很恩爱吧?所以你才会觉得夫妻之间,父母与子女之间,不应该是眼前这幅场景。”
北堂容澈眸中的回忆骤然断裂,恢复了一贯的清冷和决绝理智,颇有些无奈瞧着笑吟吟的小狐狸,轻哼一声,没好气道:“你有一天要是死了,就是知道的太多被人灭口!”
“你现在不就是想灭我口么?”凌若雪轻笑的嗓音里听不出一丝畏惧。
但她心中却又涌起一个疑虑,北堂容澈既然父母恩爱,又疼惜他,那他这乖戾偏执的性子又是怎么养成的?
“早晚杀了你!”北堂容澈气呼呼骂道,真是,这个女人的眼睛怎么就这样尖锐?
荷花湖中,已经快要被水呛死的柳婉拼命挣扎也无用,她的力气怎么可能是作为将军的凌鹏章可比?结结巴巴道:“好,好啊,凌鹏章,那你杀了我啊,我在黄泉路上等着你。”
“哼哼,就你?难道我还怕你变成厉鬼来找我索命不成?”凌鹏章恶狠狠骂道,拧紧柳婉衣领将人抓站起来面对面,骂道:“你活着的时候我都不怕,难道我还怕你变成鬼?”
“哼,凌鹏章,你真的以为那件事你做的天衣无缝吗?“柳婉一张脸狰狞可怖,被水打湿了的头发湿漉漉贴在脸上,再配合她此刻恐怖的面容,在冷冷月光下,整个人看起来,竟然真的就像一个厉鬼。
柳婉冲近在咫尺的丈夫张了张嘴,凌鹏章整个身体立即就僵住,双眼瞪得大大的,几乎要将眼珠子给瞪出来,浑身更是剧烈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