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了一路马车,如今浑身酸痛,她一边伸着懒腰,一边不冷不热开口,“到了。”
北堂容澈知道凌若雪故意将马车赶快,这山路难走,他又受了伤,这一路,果真是很有逃命的刺激。
见马车没动静,凌若雪黛眉一挑,希望道:“难道死了?”
“让你失望了,本王还活着。”北堂容澈生气的话音从车厢内传来,“你,过来扶本王。”
凌若雪星眸中闪过一丝意外,这家伙,伤的到底有多重?
哎,早知道还要扶他,就不将马车赶这么快了。
她没好气甩开青布帘子,北堂容澈见一双柔荑伸进车厢,抬起苍白的手放上去,温暖的掌心纠缠在一起,露出两人早已被体温烘干,但却难看皱起来的衣袖。
他被搀扶着下了马车,穿过树林,往龙华寺走去。
为了报复凌若雪故意赶快车,他刻意将整个身子的重量都靠在凌若雪身上,这样一来,走路还真就是轻松了不少,让他郁闷烦躁的心情也变得不那么阴沉了。
凌若雪咬紧贝齿,承受住他压过来的重量,这具本就纤瘦的身子,若非靠她坚韧不拔的毅力强撑,早就扛不住他的体重摔倒。
但就算如此,她也脚步虚浮。两人偷摸着从小门溜进寺,躲入寺内最偏僻的禅房。
她一屁股坐在满是灰尘的榆木凳子上,右手掌往脸上扇风,喘着气道:“现在我可以走了吧?”
真是可惜了这件新衣服,文竹满心欢喜赶出来给她的呢。
北堂容澈躺在坚硬磕人的榆木床上,看向生气的小狐狸,那原本白皙的肌肤因一路奔波染上薄红,看起来竟如三月桃花般绚丽灿烂,让他死水般的凤眸,不知不觉看痴了。
直到被她愤怒的声音惊醒,北堂容澈抬起双手枕在后脑,幽幽道:“不行。”
“你……”凌若雪心中一股闷气舒不出来,气的脸色更红,一颗七巧玲珑心反而越加冷静,她从不做吃亏的事,如今就算是被威胁,也必须要利益最大化。
顿了顿,她沉沉叹气,黛眉紧皱,粉嫩的樱唇担忧地抿着,星眸中透出忧虑,这幅颓废的神色出现在她脸上,让北堂容澈觉得很不和谐,疑惑这样坚韧不屈的人,也会被打倒吗?“你怎么了?”
“哎——”凌若雪见他上钩,叹气道:“龙华寺就绝对安全吗?”
他深邃的凤眸越加幽暗,龙华寺距离京城不过四十里地,如何能说得上安全?况且这个世上,哪儿有绝对安全的地方。
他来龙华寺,不过是延迟对方找到他的时间而已。
只要伤势能好上三四成,他就有绝对的把握逆风翻盘。
他看向凌若雪,嗤笑道:“原来你是在担心被官兵找到啊。”
“是啊,光是京城就派出了五千官兵,哎,若是被找到,我只有点儿拳脚功夫,你又受了伤,连走路都要我扶着,哎,一旦官兵包围龙华寺,我们岂非必死无疑?”凌若雪神色中的忧虑又深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