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肉!”文竹吓得颤抖,手中大白瓷勺‘咣当’一声落入装鱼汤的大瓷碗中,滚烫的几滴鱼汤溅在她双手背上,剧痛让她清醒,急慌慌道:“四小姐,受了伤的人不能吃羊肉,否则伤口便会久久不痊愈,纵然最后好了,也容易留疤。”
“这还用你说?”凌若雪嘲讽道:“我若是额头留疤,那这张脸算是破相了,到那时,自然就没人能跟三姐姐争了。”
凌若雪一边说,一边拿起筷子,夹了桌上其它四个菜入嘴尝味,最后得出结论,除了鱼汤,其它的菜都很干净。
毕竟羊肉有膻腥味,也只有用鱼鲜味才能遮掩。
睡前洗漱的时候,她看向忧心忡忡的文竹,咬紧牙,一口闷气吐出樱唇。
先睡觉养精蓄锐,明天屁股不疼了,再跟柳氏算账。
夜已子时,漆黑宁静的卧房内,凌若雪侧躺在床,面朝外头,正在约会周公,忽然间,她睁开一双晶亮星眸,在漆黑夜里亮的惊人。
但她其实什么也没听到,纯粹就是野兽对危险的直觉。
就在她考虑是起床检查院子,还是继续躺着不要打草惊蛇时,窗口响起一连串风声,似有什么东西被人从半开的窗子丢进来。
风声还没消失,就有几团东西砸在被子上。
凌若雪感觉到砸在大腿上的东西并不沉,应该是几个袋子,只是袋子滚来滚去,里面明显有活物,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吱吱’声,在这寂静夜晚,突兀的就像惊雷。
“你不会这么天真,以为我会怕老鼠吧?”凌若雪慵懒坐起身靠在床头柱子上,将手伸到紧挨床头的小桌子上,轻易摸到桌上的火折子,将其吹出火,点燃放在小桌上指头粗的白色蜡烛。
一根蜡烛的光芒将卧房照出淡橘色暖光,就像黄昏时分一般,并不亮的烛火,既比不上凌若雪璀璨如繁星的寒眸,也比不上坐在床前三米远,黄花梨木椅子上的北堂容澈。
他翘着二郎腿,宽肩窄腰的上身往后仰,将后背完美贴合在椅背上,右手握着未打开的湘妃竹折扇,轻轻地拍打在左手掌中,整个人浑身上下,每一根头发丝都透露出慵懒,那双盯住猎物,不到手誓不罢休的锐利鹰眼,竟然和慵懒完美融合。
这或许就是与生俱来的高贵,深植骨头的骄傲吧!
北堂容澈敲手掌的折扇一停,势在必得的凤眸中闪过一丝猎物将要脱逃的不悦,道:“你不怕老鼠?”
这四个水桶大的麻袋,每个袋子里装了十只老鼠,一共四十只,应该将她吓到屁滚尿流才对啊。
他问过了,只要是女人,就没有不怕老鼠的。
“呵呵。”凌若雪失笑,左手利落将丢在被子上的四个麻布口袋提到面前,右手灵动的五指如同花间飞舞的蝴蝶,缓缓解开水桶大的袋子扎口绳子,右手伸进口子,从里面抓出一只灰色的成年老鼠,‘格格’笑声中却夹杂了一丝遗憾,“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