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他的女孩!他找到了!
时熙是尖叫着哭醒的。
她猛然睁开眼睛,身形矫健的从床上跳到地上去,坐标清晰地朝着厉小安的房间冲去。
一边冲,还一边在心里骂自己蠢。
为什么人家抢孩子的时候,她不反抗?
这一身的功夫都是喂猪的吗?
不敢抓孩子,难道还不能直接把保镖的脖子给拧断吗?
愤怒的时熙推开房门,当看到熟睡中的孩子后,一颗提起的心这才重重地放下。
小安还活着!
他没有死!
也没有被时言悦带走!
想到刚才是从床上跳下来的,而这里是她的家,时熙呼出一口浊气。
她不过是做了一个梦而已。
看着睡得像个小天使一样的厉小安,时熙的眼中充满了母爱的温柔。
伸出指腹在厉小安滑嫩的小脸上来回游走。
良久以后,混沌的意识逐渐清明,时熙抚在厉小安脸上的手指慢慢停止了动作。
她呆呆地看着厉小安,眼中是一片茫然。
这是厉尘爵的儿子。
不是她的。
时言悦也没有抢走她的孩子,相反,厉小安本来就是时言悦生下来的。
而且厉小安还有一个双胞胎哥哥。
而她的儿子,是时晏清。
可是,他已经在四年半以前,在刚刚出生的时候……死掉了。
巨大的落差让时熙感觉自己仿佛踩在一滩冰水上,冰凉的感觉慢慢从脚底蔓延至全身。
厉小安虽然很好、很乖、很可爱,可他不是晏清。
不是她的儿子,不是那个被她生下的双胞胎,不是那个从云朵上下来找她做妈妈的小男孩。
当初她的肚子不是这里拱着,就是那里有小脚脚蹬着,她巨大的肚子每天都奇形怪状的,很是热闹。
他们在她的肚子里那么活泼,她甚至能感受到哥哥全身有使不完的劲在保护着妹妹。
可是这么强大的哥哥,怎么会死掉呢?
时熙浑浑噩噩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呼出一大口浊气。
下床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走到卧室外的露台上,将烟点燃,无力地靠在墙角,滑落在地。
几滴眼泪几乎是同时无声地滴落在地上的,瞬间晕染开来。
早在时熙尖叫着醒来的那一刻,与她仅一墙之隔的厉尘爵怕她出事,直接从露台的另一边跳过来了。
只是时熙冲去了厉小安的房间,所以没注意到后面尾随着的厉尘爵。
这会儿厉尘爵又跟着她从外面走进来,她依旧没有注意到。
看着蜷缩在地上,将自己卷成一团的女人。
平常,她在人前是那么强大、神秘、自信、又明艳动人。
可是这会儿,春天的晚上乍暖还寒,她却只穿着一条吊带睡裙,光着手脚,一个人蜷缩在墙边。
点着香烟,抽了两口,便让它燃烧在指间,哭得肝肠寸断,却又寂静无声。
这些天厉尘爵一直在想,时熙除了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靠近自己,而自己不但不反感、反而还很喜欢她靠近的女人之外,她的身上还有什么是让他如此喜欢在意的?
今天晚上他终于知道了答案。
因为他总是忍不住想要去关注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不仅如此,他还能轻易感受到她的心情,甚至对于她的感受也能感同身受。
虽然时熙什么都没说,可是他知道,她是在哭孩子。
哭那个他没有见过的,据说生下来就脐带绕颈死亡的龙凤胎哥哥。
她对时震一家最大的恨,不是时震当年霸占了她母亲的财产,并将她逐出家门。
而是时震一家人的冷漠。
让她失去了那个孩子不说,他们甚至还将那个孩子的骨灰给踹了。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那个可怜的孩子,厉尘爵便感觉无比压抑和愤怒。
那种几乎抑制不住的戾气,让他恨不得将时震一家子碎尸万段。
如今看着时熙哭成这样,他的一颗心也仿佛被拧成了麻花,痛得几乎窒息。
这,就是喜欢吧?
否则,为什么他会这么在意她在意的事情。
伤感她伤心的事情,心疼她所受的伤?
厉尘爵找来一件外套披在时熙身上,贴着墙坐在地上,将她整个人揽进他的怀里。
时熙哭得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她宁愿醒来的时候,她依旧是那个一无所有的自己,可是两个襁褓中的孩子却都好好的在对着她笑。
她不求大富大贵,她只愿孩子一个不少的围绕膝下。
时熙哭得无声无息,身体却无比僵硬的狠狠颤抖。
哪怕他已经将她整个抱在怀里,她的肌肉也没能松弛下来。
眼看着手中的香烟就要燃尽烫到手指,厉尘爵伸手将她的手指掰开,这才将燃尽的烟头丢在地上。
一个小时后,她的身体终于柔—软下来。
厉尘爵看了一眼窝在他怀里,将他胸口处的衣襟染湿一片女孩。
她眼皮红肿,脸上全是泪,此刻已经倒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虽然是坐在地上的,怀里还抱着个人,但厉尘爵却是轻松从地上站起。
甚至他怀里抱着的人都没有左右摆动一下。
稳稳的将时熙抱起,走进卧室,将她放在床上,再替她盖好被子。
做完这些事情之后,厉尘爵又到卫生间打湿了毛巾,小心翼翼的给女孩洗了一把热水脸。
时熙不仅没有醒来,反而舒服得发出了一声喟叹。
除了厉小安以外,厉尘爵这辈子还从来没有服侍过任何人。
而且竟然还是女人。
看着被子里的女人,长发像海藻一样铺洒在枕边,而她整个人却是卷曲成一团,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没有安全感的猫。
厉尘爵就恨不得倒在她旁边,搂着她睡。
突然,厉尘爵的目光定在了时熙做了纹身的大手臂上。
这里纹着一朵漂亮的花。
厉尘爵呆呆地看着花朵的位置,一向泰山压顶都面不改色的他,慢慢的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良久,才伸出手去轻轻抚在了那朵花的花蕊上面。
在触碰到花蕊上几处明显的凹凸之后,厉尘爵像是手被烫到了一般,赶紧收了回来。
他震惊地看向时熙,紧张得呼吸都几乎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