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英稷一声冷笑,“一个不会说话的人,还拿出假诏,你说到时候会怎么样呢?”
皇后点点头,既然一切都布置好了,那就行动吧,新的开始总要来的。
“事不宜迟。”
“嗯。”
齐英稷轻嗯一声向外走去,那诏书上还差一个盖印,既然做了,那就一定要做全。
两人分开行动,皇后坐在齐元熙的寝殿里,许久都下不了决心。
她是不喜欢这个男人,也讨厌被安排,可说起来,这老头对她倒也没做过什么特别过分的事儿。
皇后看着床上气若游丝的齐元熙,鲜红的指甲缓缓靠近他。
要说起来,那也是人各有命,他是帝王,可也不过是个人而已。
指甲靠近齐元熙的唇边,皇后的手指颤抖不已。
“娘娘,陛下该用药了。”
声音传来,皇后知道再也不能等了,她赶紧捏了一下齐元熙的下巴,将指甲轻轻一弹然后迅速起身。
“拿来给本宫吧。”
“娘娘是有些冷吗?怎么身子在颤抖啊?不如还是奴婢来吧。”
皇后提起裙摆坐在了一边,看着下人给齐元熙喂药。
“娘娘,陛下好似好转了。”
皇后立即起身,看着齐元熙睁开双眸,看着那双眸子比以往更加有神,脑海中突然冒出回光返照几个字。
“陛下,快叫太医。”
“不必了,你先出去,叫蒙相来。”
皇后立即起身,蒙相是两朝老臣,陛下这是要立储吗?
“是,快去派人接蒙相进宫。”
皇后吩咐着,“陛下醒了可想用些什么吗?臣妾派人去做。”
齐元熙摆摆手,“你也退下。”
皇后起身向外走去,“去,把叫蒙相的人给本宫叫回来。”
“娘娘,这是何意?”
“去,听到陛下适才说话的人,不必见到明日的日头了。”
下人吓了一跳,但还是照着皇后的话去做了。
皇后回到自己的宫内,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桌上的香。
“陛下不好了。”
消息传来,皇后放在桌上的手肘猛地掉落,一张脸煞白无比。
“娘娘,娘娘快······”
皇后立即起身,真的到了这一刻,她却双腿瘫软。
“英王呢?”
“殿下不知道······”
皇后六神无主,整理了一下头上的冠便起身向外走去。
“来人,备辇!”
一行人快步朝着齐元熙的宫内去,皇后一直到了宫内才发觉有些不对劲。
“陛下不好了,为何没敲钟?”
“娘娘糊涂了,陛下只是不好了,还没······”
皇后突然松了一口气,哦,是这样的。
她快步朝着里面走去,越走越觉得奇怪。
“宫人呢?”
殿外一个下人都没有,屋内也是不见人。
皇后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也太不对劲了,起码要有太医在啊。
而且六宫的嫔妃也不在,这好像不是陛下不好了啊。
“你们大胆,陛下······”
皇后越往里面走越诧异,看到床上没人,更是惊讶的无法再言语。
她刚转眸便看到殿门被关上,顾不上疑惑,她立即起身向外走去,到了门口还是被关在了里面。
皇后瞬间跌坐在地上,头上的冠滑落,发出闷闷的声响,却震的她心都要跳出来了。
完了,她此刻已经明白一切皆是齐元熙的计策。
真是可笑,她竟然还觉得齐元熙跟其他的人都一样,不过就是个人,可却忘了,他还是个天子。
天子是天下的人王,她才是那个普通的人,被天子玩弄于鼓掌的蠢货。
那边的齐英稷已经到了齐元熙的书房,漆黑的屋内,高大的架子上满是书籍和摆件。
齐英稷刚进来便感觉到一种巨大的压迫感,他顾不得去细看,到处在寻找着玉印。
正在他一筹莫展之际,手边突然递来一枚闪着温润光泽的玉。
他伸手接过又瞬间回过神来,刚抬眸屋内的灯便都亮了起来。
齐英稷转眸看着身后的人,猛地跌坐在地上。
“父,父王。”
“你可是在找这个啊,稷儿。”
齐英稷在地上坐着,不由得向后滑了一下。
“父,父王,您听儿臣解释。”只是一会儿,齐英稷突然跪在地上抓着齐元熙的衣摆。
齐元熙端坐在椅子上,双臂随意搭着,虽未开口却是满身的威严,一双狭窄的眸泛着肃穆的光。
“好,孤听你解释。”
齐英稷转眸看向外面,一双眼睛不停的转动着。
过了一会儿又突然磕头,“父王,儿臣,儿臣犯了大错!”
“哦?是何错啊?”
“儿臣心系父王安危,有人传父王病危,儿臣就想着,想着来看看父王心意,儿臣真的别无他想啊。”
齐英稷不停的在地上叩头,希望齐英稷能相信自己的胡言乱语。
齐元熙轻咳一声,内官逢恩立即上前,只是将齐英稷拉起来,那诏书便掉在了地上。
“英王殿下,这是?”
“这,这是笙王,这是笙王的!”
齐英稷大吼着,声音颤抖到不成样子。
齐元熙依旧高高端坐着,“是吗?英王的东西为何会在你身上呢?你找这个东西,是为了在诏书上盖印吗?”
他将玉印轻轻放在桌上,声音轻柔的不像话。
齐英稷又跪在地上,脸颊上滚落着的泪珠如洪水绝提。
可齐元熙知道,那泪不是后悔,只是害怕而已。
“稷儿,你小时候曾问过孤,恐是什么。”
齐英稷缓缓抬眸,恐,就是他现在的样子。
他恐惧极了,害怕极了,可也恨极了。
“是笙王,是齐楠笙设计陷害儿臣啊父王!”
“好,孤给你机会,笙儿是如何陷害你的。”齐元熙靠在椅子上,声音依旧轻柔,却字字都夹杂着怒气。
齐英稷想了想,眼珠子都快转不动了依旧没想到一个理由。
“是笙王偷拿了父王的诏书,儿臣看到了,因为怕,怕误了父王的安排所以才来这里的。”
“是吗?那你给母后的毒又是做什么的?”
身后传来齐楠笙略微沙哑的声音,齐英稷猛然转眸。
他突然冷笑一声,他知道自己心急了些,却没料到会是眼前这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