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楠笙冷笑一声,冷酷隽逸的脸上浮现一丝不敢相信。
他竟忘了自己是王爷这一点,有的是人趋炎附势。
“我知道了。”
窦依竹立即起身,该说的话说完了,她也不必留在这里。
“对了,我想给安儿换个教书先生。”
“齐先生是国之大家,给安儿开蒙绰绰有余。”
“就是太有余了,安儿的年纪本不该每日被圈在房内听那些酸文章。”
齐楠笙仰眸看着她,她还是与从前一般,总是会说出一些令他很惊讶的话。
“那他应该做什么?”
“该玩儿,好好的玩,释放天性,热爱生活。”窦依竹轻声道。
齐楠笙又被惊讶到,“齐先生说了,安儿天资聪颖,是个好苗子。”
“是什么好苗子?将来成为一品大臣,还是承袭帝位?”窦依竹反问。
“依竹,我们本就生在皇家。”
“是,安儿是生在皇家,这是他不能选的,可既然如此,何不让他快快乐乐长大呢?我的儿子,我什么都不想他做,我只想他快快乐乐的过上一生。”
齐楠笙此刻无话可说,他竟没想到,他给安儿的一切在她的眼里竟然是牢笼。
“我明日便派人去说,再去挑选几个先生,你来决定留下哪个。”
“不必了,王爷若信得过我,就由我来教吧,等到五岁上需要的时候我们再选先生吧。”窦依竹柔声向齐楠笙请求。
她知道这样的请求在平常人家不算什么,可在这里却是有些荒唐的,毕竟安儿可是世子。
可齐楠笙却只听到了一句,五岁上我们一起选,那就是说她真的不走了。
“好,王妃决定就好。”
“多谢王爷。”
说完窦依竹便立即离开书房,齐楠笙看着她的背影,唇角微微上扬。
“王妃是说了何事?惹得王爷如此高兴。”康如进到屋内看到王爷笑瞬间八卦。
齐楠笙也是立即收起笑容,“伤还没好出来做什么,去一边歇着。”
“诶,多谢王爷体恤。”
安儿得知消息开心不已,窦依竹答应了他明日从窦府出来便去放风筝。
“小姐,奴婢觉得不如让安儿与嬷嬷在府内吧?奴婢陪小姐去窦府。”
“为何呀?”不知道窦府有多凶险的她十分不解。
“奴婢害怕窦依柔会对安儿不好。”
“那个浑身烧伤的?”
“是呀,听闻最近大人在给她寻婆家了,就连街上的那些当铺,还有什么卖菜的都被大人考虑了。”
窦依竹轻笑一声,有些不敢相信。
“她也愿意?”
“她自然是不愿意的,可顶不住大人想把这块烫手山芋给扔了。”
窦依竹点点头,刚想跟安儿说不要他去的时候安儿就向她跑来。
“母亲就让我去嘛,我也想看小弟弟呀,外祖父不是母亲的爹爹吗?有什么可怕的呀。”
窦依竹看着大病初愈的安儿,实在是不忍心。
“好,那你明日与我们一同前去。”
悦伶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去吩咐多多的人跟着。
次日晌午,一切准备就绪,安儿兴高采烈,窦府门前,早早的便有人在等着窦依竹他们过来。
看到窦依竹下马车,窦清宏笑的脸都皱在一起了。
“拜见王妃,拜见世子。”
“外祖父不必行此大礼呀,快快请起。”安儿刚下马车便上前去扶着窦清宏。
窦清宏笑的更加灿烂,“多谢世子体恤,王妃,这边请。”
几人刚走到府内,窦辛宇便领着几人前来跪拜。
悦伶见此只觉得有些讽刺,往日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重视重视优待。
“快请起吧,都是一家人,何须如此重的礼数,竟让人不自在了,安儿一路上都吵着要见见小弟弟,贤儿在哪啊?”
窦辛宇立即招手,赶紧让清宝珍抱着孩子让窦依竹看。
“哇,小弟弟长的好生精巧。”安儿扒着小被子看着婴孩,惊叹不已。
窦依竹看着小小的婴儿也是感觉一颗心都要化了,“像哥哥呢,真是让人心疼的紧,这是我做姑母的一点心意。”
窦依竹说着便命悦伶拿来盒子,外面的下人又抬进来一箱子婴孩用的绸缎珍宝什么的。
“那些都是小玩意,这个羊脂项圈最是难得,小孩子戴上最好了,还有那柄如意,送给贤儿安枕吧。”
一屋子人都愣在原地,谁都没想到窦依竹竟然好会送这么大的礼。
“婴孩而已,王妃送如此大礼,真是叫贤儿不敢当啊。”
“舅舅,我没有珍宝,但这是母亲亲手缝的,我最是喜爱了,也送给小弟弟。”安儿拿出老虎布偶晃动着。
一屋子人皆是眉开眼笑,个个都高兴的不行。
“今日人多手杂,王妃也是高兴的紧,可越是这样咱们越是得小心,府中应该有郎中在吧?还请大人将这些都看上一看,以免对贤少爷不好。”
悦伶适时地提了一嘴,窦清宏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
“这,不必了吧?”
“要的,沁怡姨娘,有劳您了。”悦伶看向窦清宏身边的沁怡。
等到一一查看过后已然是正午,几人总算是去了宴席厅。
吃饱喝足,窦清宏说是安排好了屋子供窦依竹和安儿歇息。
窦依竹看安儿也要午睡了便答应了窦清宏,领着安儿去了后院。
“王妃真是派头十足,今日可是耍尽了威风啊。”
两人还没到院子里就被一人拦住,听着熟悉的声音,窦依竹边猜测到身边之人是谁。
“悦伶,你带安儿去午睡。”窦依竹将安儿交到悦伶的手上,抬眸看着窦依柔。
看着窦依柔脸上殷红的伤痕,窦依竹没一丝心疼,倒是在想当日窦依柔到底还做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儿,才惹的悦伶下此狠手。
“你有事儿吗?”
“没事不能与姐姐说两句吗?”窦依柔坐在石头上看着窦依竹。
多日不见,如今窦依竹倒是更加水灵了。
“岁月当着没在姐姐身上留下痕迹。”
窦依竹轻嗯一声,“比起你来,那确实是你受岁月恩待,至少留下了痕迹。”
窦依柔瞬间被气到,虽说什么都不记得了,倒还是牙尖嘴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