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务在身,走了。”窦依竹淡淡道。
窦清宏一脸为难,一双唇张了几张还是不知道从何开口。
“这,这,哎······”
“父亲是说适才妹妹和沐春阳的事情是吧?这些事情不能麻烦齐楠笙的,父亲知道的,如今女儿已经没有什么身份在了,自然是不能再麻烦他了。”
窦依竹将话说的很清楚,这些事情还是不要牵扯齐楠笙的好,否则传到齐元熙的耳朵里那就完了。
“虽然你已经命人吩咐了管家婆子,府里面的事情也不让传出去,可今日宾客众多,这么大的丑事只怕已经传出去了。”窦清宏越说头越低。
一旁的哥哥也是坐在那里一脸黑线,气的脑袋都大了。
“父亲,要我说不必如此,一把白绫勒死了算,也算是全了咱们家的颜面。”
窦依竹忍不住轻笑一声,都是狠人哈。
“你,依竹你笑什么?你也是这个府中的女眷。”
窦依竹依旧轻笑着,“这事儿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总是有解决的法子的,说什么勒死这样的话。”
“那你说,咱们怎么办?”
窦依竹调整了一下坐姿,“这眼下不是有个现成的法子吗?”
她边说边看着一直没有开口的晴姨娘,这母女两人一起指定了计策,如今怎么一言不发了。
“你快说。”窦清宏挪动着身子,身体前倾看着窦依竹,眼神中满是期待。
“妹妹不是尚未婚嫁吗?那沐春阳也是尚未婚娶,男未婚女未嫁,只要说早已定亲,那今日发生的事情也就不算什么了。”窦依竹轻声道。
晴姨娘猛然抬眸,苍白的脸上突然浮现一丝惊愕。
“你,你,他可是个戏子啊,你妹妹她,她是娇养着长大的啊。”晴姨娘泣不成声,两只眼睛红彤彤的,虽然心中有气,却又不敢发作。
谁让窦依竹现在有齐楠笙这个阎罗在撑腰呢,就算是什么名分都没有,那说起话来,其他人也是要给几分薄面的。
窦依竹斜倚在椅子上,害人的时候怎么没想那么多呢。
“姨娘难道没有想过吗?正是因为太过娇养才至于酿成了眼前的大祸。”窦依竹轻声道。
“就是父亲太过娇惯,以至于我们窦家的脸面都被丢光了!”窦依竹身边哥哥也大声道。
窦依竹坐在这里不禁想自己也算是见过人间百态了,真是好笑至极。
从前她都没有资格坐在这里,如今有哥哥在,她竟然坐在了哥哥的前头,果然女人嫁人了就是另一翻天地。
也不知道他们将她这个傻子嫁进王府的时候想的是什么,有没有想过她这个傻子也许会运气不好,会被齐楠笙虐待,还是说他们只是想把她这块烫手的山芋丢出去。
“依柔知道错了,宏郎,你可不能不管她啊,她生下来就那么大一点点,如今出落的花一样儿,你怎么能让她嫁给一个戏子呢?”
窦依竹听到这样的话分外反感,谁还不是爹生娘养的了,她的娘因为眼前这个女人的狠毒而丧命了。
“懂事了?那妹妹懂事的可真快呢,适才她可是可叫嚷着要杀了我呢。”窦依竹直直的看着晴姨娘。
晴姨娘看了窦依竹一眼便又看着窦清宏,试图去唤起他的心疼。
“不管怎么说都不能让她嫁给一个戏子啊。”
窦依竹听着晴姨娘哭哭啼啼的有些心烦,反正这也不是一天的事儿,她还是回去吃点东西吧。
“姨娘,没人让想让她嫁给戏子,这不是事情赶到这儿了吗?姨娘还以为她嫁给戏子咱们窦家的名声有多好似的。”窦依竹起身道。
晴姨娘见状也立即起身,“所以说更不能让她嫁给那个戏子啊!”
“姨娘怎么听不懂话呢,没人愿意让她嫁给戏子,可她不嫁给戏子我们的名声只会更坏,而且也没有人愿意娶她的。”窦依竹地语气中明显有些不耐烦。
晴姨娘气到浑身颤抖,“你,你!宏郎,这······前阵子严家是愿意的,还有那个清河李家。”
窦依竹扶着腰已经准备离开了,“姨娘您也说了那是前阵子,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晴姨娘无话可说,这样的事儿玩玩无论怎么说都不说不过去的。
“可是······”
“父亲再和姨娘哥哥们议议吧,女儿今日也受到了惊吓,身子有些不爽利,就先告退了。”窦依竹对着窦清宏弯腰行礼。
“快去吧,悦伶好生照料着小姐。”
悦伶扶着窦依竹快步向外走去,两人刚刚到门口就听到晴姨娘撕心裂肺的哭声。
窦依竹的脚步不由得更快了,这对母女,自讨苦吃还搞得这么的惊天动地委屈至极,真是闻所未闻。
“小姐今日可算是出了口恶气了,也算是给咱们夫人和小少爷报仇。”
窦依竹听到这句话算是开心了一些,是啊,母亲若是泉下有知也会感到欣慰的吧。
“你看吧,有些人就是这样,表面上装的很是善良可亲,背地里却在计算着你,让你万劫不复。”
悦伶一脸笑容,“管他呢,反正如今她是再也翻不了身了。”
窦依竹笑了笑,若是没这个孩子,她怕也是翻不了身了,她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子。
“小姐是真的变了,适才王爷看着小姐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呢。”
窦依竹转眸看着悦伶,慢步走着,“怎么不一样?”
悦伶抿唇思索着,“怎么说呢,那种眼神吧,就是欣赏中又带着一丝不可思议,又一些惊讶和担忧,奴婢也说不清。”
窦依竹忍不住笑了,这丫头竟然能从一个眼神中看出这么多。
“今日桌上有道水晶肘子,我都没吃上,你回去做给我吃好不好?”
“小姐放心,小姐要吃几百个奴婢都做得来。”
窦依竹呵呵笑着,“那还不得撑死啊。”
“呸呸呸,小姐如今是有身子的人,不能说不吉利的话。”
窦依竹边走边抚摸着自己的小腹,这段时间不同以往,虽然也还是害喜,但心境倒是平和不少。
正厅内,窦清宏黑着一张脸,窦依竹不愿意管这事儿,怕是不好办了。
“父亲,依竹说的虽难听,可是话糙理不糙啊,难道咱们真的要坐以待毙吗?这样下去不光咱们窦家,我的婚事也要······”
窦清宏只觉得头疼,是啊,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宏郎。”
“闭嘴!”窦清宏大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