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伶在一旁抹着眼泪,“这些活奴婢干得,小姐是干不得的。”
窦依竹替悦伶整理着衣领,美眸中没有一丝波动。
什么干得干不得的,是人都能干的。
她倒是也什么都不怕,只是现在肚子里这个,若是月份大了被人发现,那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小姐!奴婢不想小姐做这些。”
窦依竹笑了笑,“好了,咱们还有什么是没有经历过的。”
正在说着,外面突然来了人。
“窦氏,王爷有令,你来做一等侍婢。”
窦依竹看着身上刚换上的衣裳,一双眉不由得深深皱起。
“这······”
悦伶立即紧紧抓住窦依竹,一等侍婢要比其他侍婢好些的,可是整日在王爷的身边那也是怪吓人的。
“这是一等侍婢的衣裳,你换上就去前院儿吧。”
窦依竹接过衣裳,刚穿上的衣裳又被换下来,穿戴好了立即准备走。
“小姐,王爷不会难为你吧?”
窦依竹低眸看着自己这身衣裳沉思,按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几乎不可能留在王府的。
他将她留在这里,那不就是为了羞辱吗?
既然是这样,那她的日子,怕是不好过的。
“你保护好自己,晚些时候我来看你。”安慰过悦伶,窦依竹抬步向前院儿走去。
绕过长廊来到书房,屋内没有一个人。
“王爷有何吩咐。”
齐楠笙抬起冷眸看着穿着侍婢衣裳的窦依竹,不管是穿着何种衣裳,她那双眸子永远都是那么的坚毅清冷,似乎生来就不是俗人。
“王爷在这个时辰都是要喝黑茶的。”
身边的侍婢提醒着窦依竹,她猛然转眸,古人是重养生的,黑茶是用黑豆什么的熬制而成。
“是,奴婢这就去做。”窦依竹转身向小厨房走去。
东西已经摆好,她将小炉子生好了火便开始煮茶。
说来也奇怪,她的心情竟然很平静。
“王爷喜好七分烫的茶,用茶时喜好吃一块绿茶酥,你注意一些,稍后给王爷送去。”
窦依竹点点头,“多谢姐姐提醒。”
齐楠笙的新贴身侍女若云听到窦依竹的道谢尴尬的笑了笑,两只手缠绕在一起放在衣前。
“王爷是疼您的,虽然外面众说纷纭,但奴婢也觉得您不是那样的人,待到陛下和王爷气消了,想必也就拨天见日了。”
“多谢。”窦依竹听到若云这样说再次道谢。
看着若云走开,窦依竹地唇角枸杞一丝苦笑。
连一个下人都相信她的,他却不相信她。
窦依竹的脑海里突然浮现那个时候的场景,要说起来,要是她也是不相信的。
她现在只希望他真的能气消,到时候放她走也就罢了。
黑茶煮好了,窦依竹端着托盘低头向书房走去。
“黑茶好了,王爷请用茶。”
听到熟悉的声音,看着她低身的谦卑样儿,想到她与顾子瑜在一起的那一幕。
“砰!”
茶盏被齐楠笙大手一挥便扔在地上,茶水顺着窦依竹的裙摆低落。
幸好不是十分滚烫的茶水,否则她一定会被烫伤的。
“王爷!这,王爷没被烫着吧。”康如听到响动立即来到屋内。
齐楠笙重新拿起书,冷眸中泛着骇人的寒光。
“站到外面去。”
冰冷的声音响起,窦依竹顾不上身上的湿衣服,只能站到门口。
刺眼的光照在身上,窦依竹直挺挺的站着,想着来到这里的一幕幕。
一孕傻三年吗这是?她怎么能如此蠢,竟然真的就拿着那字条去了,不过谁又能想到那个人是顾子瑜呢?
这个人也真是命大,竟然就没有死成。
想到顾子瑜死的那一幕,窦依竹不禁闭上双眼。
这一天,滴水未进,终于是熬到了傍晚,窦依竹只觉得头昏脑涨。
“苏小姐里面请。”
正在难受的时候,康如的声音突然响起。
苏觅夏看着窦依竹,唇角含笑,眉目中更是含着一丝轻视和得意。
“苏小姐好。”
“嗯,日后若要一直近身伺候,还是要当心一些,王爷毕竟是行动不便,你可要上心再上心。”
窦依竹紧紧攥拳,这世上最羞辱人的一幕也就是现在这一幕了吧。
“苏小姐说的是,奴婢,记下了。”
苏觅夏拿着手帕轻轻拭了下鼻尖,抬着轻盈的步子向里面走去。
康如低着头站在门边,想安慰窦依竹几句,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
窦依竹依旧笔直的站着,想到前不久自己还作为王妃去苏府做足了威风,今日自己却站在这里。
“呵······”她不由得发出一声苦笑。
在这个时代,在这样的家里,都不用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甚至三日都不要。
听到屋内发出的一声声笑,她突然觉得这样下去也是不成的。
这样下去,苏觅夏若是进府,那她不是完了吗?
若是她自己也算了,悦伶对她那么好,还有肚子里这个孩子······
窦依竹看着院外,她得好好谋划一下。
思索间,窦依竹隐约好像看到苏觅夏的侍婢和一个熟悉的身影过去了。
窦依竹瞬间挪动了一下脚步,平滟竟然早就跟苏觅夏有所交集。
她转眸看向屋内,看着苏觅夏站着给齐楠笙磨墨,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一个时辰终于过去,康如进了一趟屋内,出来告诉窦依竹可以回去歇息会儿了。
窦依竹缓慢的走向下人歇息的院子,刚到门口就看到坐在屋内拿着灰往自己身上抹的悦伶。
“这是怎么了?”
“小姐回来了。”悦伶立即将袖子放下来。
窦依竹立即拉过悦伶的手臂看着,看到那殷红的血迹,她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脑门。
“谁干的?!”
悦伶眼里含着泪,“没事的小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窦依竹气到不行,受伤了竟然要用烟灰去治,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平滟?是不是那丫头!”窦依竹突然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一幕。
悦伶低着头不敢说,窦依竹边更加确定。
“呵!这个女人真是可以啊!”窦依竹说着便向外走去,“告诉我她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