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依竹不明白齐楠笙的意思,不就是调配赈灾之物吗?有什么治的?
“你难道就没有想过,秋天绝收,赈灾之物一批批运过去,为何现在流民依旧满城皆是。”
窦依竹猛然回过神来,看样子他这次去不仅是去调配赈灾之物,还要清理一大批人啊。
“是我思虑不周了。”窦依竹取下身上的披风轻声道。
马车已经向前,窦依竹看着炭火上的茶水稳稳的冒泡,不禁感叹这个时代的造物精良。
窦依竹望着齐楠笙,他始终面色沉沉,一脸心事。
她也不敢言语,只是静静的坐着,
猜到此次出行一定不会平稳无事,窦依竹的心里也是一直在打鼓。
过了半个时辰,车子终于快到城墙。
又走了一会儿,马车终于停下,康如和手下将齐楠笙弄下马车。
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短短的一会儿他便又上了马车。
“王爷可还有其他的吩咐?”
“启程。”
齐楠笙冷冷吐出两个字,后面的队伍和马车突然冲到了前头,一阵马儿的嘶鸣声传来,马蹄声踏着地面迅速奔跑。
窦依竹窝在马车的一角,想着接下来的时日要一直在车上她便昏昏欲睡。
“王妃若是困了就睡吧。”悦伶扶着窦依竹躺下。
窦依竹顺势抱住一只枕头,悦伶见状立即看着齐楠笙。
齐楠笙立即摆手,让悦伶不要去打扰她。
这个夜刚刚开始,凶险的还在后面。
不知道睡了多久,窦依竹听到悦伶在耳旁轻轻叫她,睁开双眸已经是一片黑暗。
马车内微弱的月光照在身上,窦依竹立即起身。
“咱们到驿站了王妃。”悦伶扶着窦依竹向下走去。
“拜见王爷王妃,驿站内已经收拾好了,静等王爷王妃入住。”
刚刚下来的齐楠笙摆了摆手,众人立即起身,一群人围着两人向驿站内走去。
准备好的屋子金碧辉煌,屋内燃着香薰,让人看一眼便觉得是迎接贵人的。
窦依竹跟在齐楠笙的身后,抬步向屋内走去。
“王爷,小的备好了宴席,王爷少歇息片刻,这就上桌。”
屋内恢复安静,窦依竹伸展着双臂舒缓着劳累。
“你还好吗?要不要我给你扎两针缓解一下疲惫。”
齐楠笙微微皱眉,“本王可听说王妃在窦府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怎么的还会医书了?”
窦依竹意识到自己说多了,立即端坐在椅子上。
她一个医学博士,学个中医扎针开方什么的可不是极其容易上手的事儿嘛。
“我这不是说笑呢吗,在王府看了几本医书,瞎学的。”
“哦?是吗。”齐楠笙额微敛着眸,音调微微上扬。
不知为何,窦依竹竟然有些心虚。
“昂,是啊,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咱们到哪了?”怕齐楠笙再质问下去,窦依竹立即看向旁边的悦伶。
悦伶拿起热乎乎的巾帕靠近窦依竹,帮她擦着手。
“现下已经是午夜了,这里离京城有百公里了。”
窦依竹打着哈欠,挺直的腰背渐渐弯下去。
已经走了几个时辰了,结果才走了几十公里,这要是在现代,早已经几百公里了。
“王爷适才说起来从前,奴婢倒是觉得王妃是拖了王爷福呢,之前王妃确实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每日都要像小孩子一样哄着,自从嫁给王爷后就好了。”
悦伶一脸开心的看着齐楠笙,换了巾帕向他走去。
窦依竹根本来不及阻拦,悦伶一句接着一句说。
齐楠笙饶有兴味的望着窦依竹略微闪躲的眼神,“哦?本王还以为王妃一直都在藏拙,装笨。”
“那怎么可能呢,窦府那两个人是如何欺负王妃的,王爷是知道的啊。”悦伶笑盈盈道。
齐楠笙紧紧盯着窦依竹,搞得她手托腮在桌边,一动也不敢动。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她明明就是后来才好的,有什么害怕的嘛。
“王爷在怀疑什么?难不成觉得我到王爷身边是另有所求吗?”窦依竹抬起眸子与齐楠笙对视。
这几个月来的一切都历历在目,她似乎除了顾子瑜的那些事儿,并未做过对王府有什么不好的。
“王爷,菜肴已经准备好了,王爷和王妃请移步吧。”
“好,王爷王妃这就来。”
悦伶大声的回应着,下人立即起身到屋内追随着两人出去。
窦依竹望着满桌的菜刚要动筷就被悦伶给阻拦,几个下人立即上前去将每道菜都吃了一遍,悦伶才将筷子递给她。
望着满桌的炒菜炖菜,窦依竹瞬间明白,这种地方是不能吃那些摆盘的菜。
“王爷王妃,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一些。”
大堂内冷风乱窜,齐楠笙和窦依竹以最快的速度吃了饭立即回了屋子。
“今日还走吗?”窦依竹望着乌漆嘛黑的窗外轻声问道。
齐楠笙冷嗯一声,窦依竹立即去准备。
“不忙,再等一会儿,王妃去歇息会儿。”
窦依竹拿着披风转眸看着齐楠笙,“赶路可不得快点吗?反正早走晚走都是在马车上啊。”
齐楠笙把玩着手指上的玉扳指,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不到时候。”
窦依竹望着他凝重的样子将手上的披风扔在一边,坐在一旁等待着。
过了有半个时辰,窦依竹哈欠连天的时候,康如突然走来在齐楠笙的耳边说着话。
说罢齐楠笙挥挥手,悦伶立即拿来一套衣裳。
“王妃快换上。”
窦依竹还没回过神来身上的衣衫便被悦伶给脱了下来,康如也将齐楠笙身上的戎装脱去。
等到穿上男装窦依竹大概已经猜到了齐楠笙的意思,一定是有什么人埋伏在此,他们要乔庄打扮了出去,以防被人认出来。
“王妃将头发盘起来吧。”
窦依竹立即坐下,如瀑布般的长发在她的手中随意的绾了几道,紧紧的定格在头顶。
此刻的她竟然觉得有些刺激,还有些期待。
“还有这个。”
窦依竹拿起斗笠戴上,突然有些慌了,他们不是要骑马离开这里吧,虽然她是喜欢骑马的,可这长途下去,她怕是要被马颠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