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陈禾是睡到了自然醒,医院外面很吵,陈禾却是觉得这一觉睡得很沉。
睁开眼睛的时候,病房里没人,房门被关着,她是在病床上醒来的,再看行军床,上面只有被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
她记得她是在行军床上睡的,好像还做了一个梦,梦到她下了火海,可把她给热的。
现在是早上,她看到自己穿得严严实实的,连个扣子都没有解开。
她还有些迷瞪,沈远泽去哪里了?
门锁突然动了两下,门就被轻轻打开了,陈禾看到沈远泽轻手轻脚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三个饭盒,饭盒里装着热腾腾的包子。
看到陈禾,他很自然地把饭盒扬了扬:“醒了?那快去洗把脸吃包子吧,我去食堂里买回来的,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吃得习惯。”
陈禾这才清醒过来,赶紧跳下床,她有些恍惚,下来的瞬间差点摔了,还是沈远泽跑过来把她扶了一把:“没事吧?”
当然没事了。
陈禾站定,扒拉了一下头发:“我睡太沉了,都不知道你出去,而且我还占了你的病床。”
“我已经没事了,你不用担心我。”沈远泽笑:“本来就是我要睡行军床的。”
“快去洗脸吧!一会儿包子凉了。”
陈禾脸上更是烧得慌,她清楚地记得她睡前就是睡的行军床,她是怎么睡到病床上的?
一定是沈远泽把她抱上病床的吧。
她竟然睡得这么死。
连有人动她都不知道。
好在是沈远泽是个君子,不然她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她赶紧去卫生间里洗了把脸出来,沈远泽已经把包子和粥摆好了。
招呼她过去吃。
陈禾走过去,拿了一个包子放在嘴里咬了一口,这才想起来:“你伤没事了吗?”
食堂里人很多,沈远泽一个伤患去那里排队,肯定挺累的。
想想她就挺过分的,不仅睡了人家的床,还让人家买早饭。
本来是她要来照顾沈远泽的,结果却是变成了沈远泽照顾她了。
她太不应该了啊。
“我起得比较早,从食堂回来还让护士给我换了纱布。”沈远泽笑意盈盈:“护士说我恢复得很好。”
陈禾不放心,想着一会儿吃完早饭自己再去护士站里问一问沈远泽的伤情。
沈远泽将粥放在她面前:“你先喝吧,一会儿还有事,可能需要你帮忙一下。”
“什么事?”陈禾看着眼前的饭盒,心想这么多她也喝不完啊。
打算把包子拿出来,然后把粥倒一些出来,这样两个人都可以喝。
谁知沈远泽开口了:“你直接喝吧,喝不完的就是我的。”
这话好像是沈远泽要吃她剩下的一样,陈禾还在发愣,沈远泽又说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有人要过来,看到你,你就解释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
“谁?”陈禾被打断了思维,已经顺着沈远泽的话题想到别的地方去了,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就着饭盒喝了一大口粥了。
沈远泽眼里有笑意:“不是什么大人物,应该说是这里的一个领导,过来看看我。”
陈禾“哦”了一声,也没多问,要和人来了就知道了。
“对了,严叔已经走了,知道你还在休息,就没有打扰你,自己先走了。”
沈远泽岔开话题,说起了严焕。
陈禾差点呛到:“他他他,他就走了?”
不知道严焕找到严老两口子,会不会说她跟沈远泽在一个病房里休息的事啊。
虽然她跟沈远泽没有做什么,甚至连暧昧都没有,可是她就是心虚啊。
要是严焕跟严老两口子说起来,严老要是告诉了陈桂香,她的脸往哪搁啊?
她昨天可是跟陈桂香报备了,要睡招待所的。
如果穿帮了,她不知道该怎么跟陈桂香解释。
也许是看出来陈禾心中所想,沈远泽清咳一声:“我跟他说了,让他不要说我的事,他自然不会提到你。”
陈禾又是一个大红脸:“哦!”
就是啊,她怎么就忘了呢?
昨天晚上沈远泽就叮嘱了这个事的,想必严焕也不会胡说吧。
陈禾把嘴里的包子吃完,觉得自己都饱了。
沈远泽果然拿起刚才陈禾没有喝完的粥,三两口就喝完了。
一点也没有嫌弃陈禾的样子。
剩下的包子沈远泽也没有浪费,吃完就去洗饭盒了。
陈禾瞬间觉得自己就像个废物,明明是来照顾他的,她却反被照顾了。
把病床收拾了一下,护士就来给沈远泽打针了,他的伤口还得消炎,不然会得破伤风。
陈禾待着也没事,就跟沈远泽说起村里的事:“盛敏刚建好的房子是不是你去找的马老头?”
出乎意料的,沈远泽摇了摇头:“我没有,我不过是恰好知道那个马老头不会允许知青在那块地方建房子而已,不过我不知道他的动作这样迅速。”
“盛敏挺倒霉的,刚盖好就被拆了。”
嘴上说着同情的话,脸上一点也没看出来。
陈禾好笑:“你这看起来不像是同情盛敏啊。”
“我为什么要同情她?”沈远泽理所当然:“先前就有人说过那里不能盖房子,她明知道那里是知青点的菜地,却还是执意要盖,怪得了谁?”
陈禾倒是很满意这个回答。
聊了一会儿,差不多快要到十点左右的时候,路子昂这才姗姗来迟,陈禾去洗枇杷,让路子昂陪着沈远泽,回来的时候,病房里已经站了一圈人,为首的一副厅里厅气的样子,站在沈远泽的床前,拉着沈远泽没有打吊针打的手亲切慰问:“辛苦沈同志了。”
“沈同志,这次你受这样严重的伤,我一定会实事求是,把这件事完整地写下来报告给上级。”
“我这不过是小伤而已。”沈远泽一说话就牵动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的,看起来就伤得很重的样子。
要不是陈禾刚才去问了护士,知道沈远泽身上的伤真的不严重,她还真的就信了。
“不过,宜县的治安可是不太好啊,我能被伤到,就会有别的人会被伤到。”沈远泽说两句就歇一会儿,看得领导十分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