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陈禾再丧心病狂,也不可能让一个伤患去打开水吧。
陈禾走过去拿走沈远泽手里的开水壶,沈远泽给了她一个,自己还留了一个:“我跟你一起去。”
“你等我一会儿!”
现在沈远泽行走都不是很困难,就是怕扯到伤口了,所以走得比较慢一些。
陈禾让沈远泽躺着休息,自己去打开水,他不让:“我躺了几天了,再躺下去人都要废了,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找护士把身上的绷带拆一些,不用那么麻烦,这样就方便多了。”
“真的没事吗?”陈禾不放心。
沈远泽点头:“放心吧,我以后还要照顾你呢,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一定会好好保重的。”
莫名的,陈禾觉得脸有些热。
两人走出病房,开水房那边要排队,刚好也要路过护士站,沈远泽去拆绷带,陈禾则是先去排队。
陈禾那边排队还没到沈远泽就过来了。
拆了大部分绷带的沈远泽感觉比先前瘦了一大圈,也没有那么滑稽了,穿着简单的病号服,有一种病态的帅气。
看得陈禾心砰砰直跳。
陈禾赶紧调整心态,深呼吸一口,又掩耳盗铃地把头转到一边,本来是想看看别的地方来着,结果这一看就看到了一只手伸到了另一个人的口袋里,眼看着都要摸出钱来了,陈禾走过去故意撞了一下那个偷钱的人。
她往被偷钱的那个人旁边一站,装做看到熟人的样子一拍那人的肩膀:“叔啊,你怎么在这儿呢?”
小偷看到有熟人跟这人说话,顿时就灰溜溜地离开了。
那人还没反应过来,他长得还可以,清瘦高个子,却是一脸愁苦,刚才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有人在他兜里掏东西。
这年头手里的钱要么就是缝在衣服内衬里面,要么就是专门有一个内口袋装钱,根本不会把钱放在外面的口袋,这个中年人一看就是没有生活经验的。
“你……”那人刚要说什么,陈禾就笑了笑:“对不起啊,我认错人了。”
说完陈禾就要走,中年男人叫住她:“刚才谢谢你了,你是看到有人在摸我的口袋吧,我刚发现我口袋里的票没了。”
陈禾摆摆手:“没事,大叔,你在外面还是把贵重物品都放在衣服里面揣着吧,放外面那不是存心让别人偷嘛。”
“说的是!”中年男人眉眼舒展开,感觉有一种儒雅的气质:“刚才就是疏忽了,交了费以后随手放在了外面口袋里,以后我会注意的。”
中年男人话音刚落,就看到已经走过来的沈远泽,当下就愣了一下:“小沈,你怎么在这儿?不对,你这个样子,生病了?”
陈禾转头看到沈远泽走过来,冲中年男人伸出手:“好久不见,严叔!”
严叔?
陈禾随便一解围的人竟然是沈远泽认识的?
见陈禾吃惊,沈远泽解释道:“阿禾,这位是严老的小儿子严焕,是我喊严叔的。”
“严叔,这位是我对象陈禾,严叔怎么会在市医院里?”
严焕伸手跟陈禾握了握手,对陈禾说:“原来是熟人,你是小沈的对象,那我就叫你小陈吧。”
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陈禾从善如流喊了一声严叔,正好就到了严焕打水。
三人打了水一起往回走,严焕这才解释:“我在那边累病了,那边也没太为难我,给我一个月的休息时间,让我养好了再工作,我本来想着来找我爸妈来着,结果到了市里就晕倒了,这才被人送到了医院。”
“幸好刚才小陈提醒了我,不然我都没有路费再去找爸妈了,连回去都困难。”
陈禾大方道:“这是小事,以后严叔还是得多注意才好。”
严焕点头,刚才他去缴费,剩下的钱跟票都还没有收好,就看到一个老太太摔了,他随手就把钱跟票放到外衣兜里,扶了老太太一把,之后就忘记了。
看来好人还是有好报的,要不是他扶了老太太,被陈禾看到他差点被偷,这么多人也不至于看到沈远泽。
沈远泽了然了:“那边不会对严叔怎么样的,对了婶子没跟你一起吗?”
说起自己媳妇,严焕就是一阵黯然,不过他表现出来的却是很豁达:“她跟着我吃不了苦,我主动要求跟她离婚了,她把孩子也带走了,现在在娘家那边,总比跟着我受罪要强。”
沈远泽皱了皱眉:“严叔,你的病?”
“我没事,就是累得狠了,有些营养不良,说起来还是要感谢你们家,要是没有你们,我在那边也不可能这么轻松。”严焕说得轻巧,其实其中的艰辛也只有他自己能知道了。
两人的病房不在同一楼,严焕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再不出院花的还是自己的钱,本来钱就不多,他是想给爸妈一些的,现在又住了几天院,就更是囊中羞涩了。
就算医院不让他走,他也是得走的。
陈禾跟着沈远泽送严焕到了病房,沈远泽又给严焕留了一点钱跟票:“这两天我还不能回去,就不跟你一起走了,严叔,你自己路上小心,见到了严老别跟他说我的事。”
严焕想了想最终还是收下了,拿出随身带着的笔跟本子写了个借条递给沈远泽:“这钱当是我找你借的,以后我会还给你。”
有了这笔钱,严焕在严老跟孙华楚面前也好说一些,这样也能让二老放心。
严焕没有故作清高,人在世俗中,该低头的时候还是得低头。
他会记住在他最困难的时刻,哪些人帮了他一把,等他有一天起来,他一定会加倍还给人家。
“你们聊着吧,我去给严叔拿点水果过来。”陈禾跟严焕也不熟,看沈远泽的样子好像是有很多话要问严焕,她就很识趣地先提着热水瓶回了沈远泽的病房。
将行军床上的被子收拾了一下,陈禾先去洗了个澡,免得一会儿沈远泽回来以后她再洗那不是很尴尬吗?搞得好像是新婚夜一样,当然了,她是在别墅里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