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进忠找了半天,连根毛都没找到,只能指着地上的那几根竹篾问:“这是干什么的?”
“能干什么?”罗生华怒道:“我爸会竹编,你不知道?以前你还请我爸帮你们家编过椅子呢,你忘了?”
“你对我说话放尊重点,我怎么也被你称一声刘叔,我跟你爸一样大的年纪,你怎么能这么对我说话?”刘进忠差点卡壳,这会儿又耀武扬威起来了。
罗生华都想吐了,什么刘叔,他这会儿真是想把刘进忠的脸皮扒一扒,看这人的脸皮到底有多厚。
还有脸自称刘叔呢,要不是罗父给他使眼色,他现在就能怼刘进忠。
喊刘进忠一声刘叔,那是想让刘进忠看在一声叔的面子上手下留情,刘进忠着实担不起这一声叔。
这一次,罗生华觉得不能再让刘进忠这样得寸进尺了,他以后想喊刘进忠什么就喊什么。
喊刘进忠一声狗都不为过。
“是啊,喊了这么多年的叔,不仅没有包过一个红包,还带着人进来抄家抓人,这声叔还真是值。”陈禾冷笑一声。
她这人是很护短的,既然现在罗生华在帮她,罗生华就是自己人,自己人受了气,她理所应当的是要为朋友出气的。
果然,刘进忠脸色讪讪,他搞了这么半天,终于到了罗回屋里搜了一番,却是什么也没搜到,实在是心有不甘。
今天要是不找出点什么来,那他闹这一趟不是太丢脸了吗?
就在这时,有个积极分子从另外一边屋里过来:“刘干事,找到了一块手表,这手表可不便宜啊,以罗家人的现状,哪里能买得起这么贵的表?我看就不太对劲。”
闻言,刘进忠让那人把手表拿过来看,罗父当下就要去抢那块表:“别动!”
刘进忠一见罗回这样,顿时就来劲了,他把手一扬,指着罗回道:“你别动,这表怎么回事儿?解释清楚!”
“罗回啊罗回,我是看错你了,还以为你是被冤枉的呢,敢情你这段时间不去找社区里拿手工活做了,是在倒腾手表吧,现在我只找到了一块,其他的在哪里,你自己交出来,要是你不交,被我找到了,到时候你是知道的。”
“那可不是什么YJ贴大字报,挂牌子就能了结的事,你想连累你儿子跟你媳妇吗?”
刘进忠一脸得意,说出来的话字字想把罗父给捶死。
他就等着罗回紧张,想看着罗回倒霉,没想到罗回却是一点也不见心虚,就在刘进忠有些疑惑的时候,听到沈远泽再次开腔了:“这手表是我送给罗叔的,你有意见?”
刘进忠顿时一脸便秘的表情。
不等刘进忠说话,沈远泽就把刘进忠手里的表拿了过来,然后戴到了自己手上。
这块表是不是沈远泽的,沈远泽手上的印子能说明。
不是别的,就沈远泽这一天天的在地里干活,挽起袖子别的地方都可以晒不到,但这块手表的印子却是能真真实实晒到的。
虽然过了一个冬天,印子已经淡了不少,但这块手表一戴上去是那么契合,不用怎么说,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块表的原主人就是沈远泽的。
“这...”找到表的那个积极分子脸上很是尴尬。
连带着刘进忠也尴尬得不行。
刘进忠一把拍向那个积极分子的头:“都是你,害得我没搞清楚状况,你是不是傻?”
被骂了的积极分子也不敢回嘴,谁让他这么手快这么嘴贱呢,谁能想到眼前这个男人出手这么大方,一送就是这么贵重的一块表,早知道就应该找到留在自己兜里的。
刘进忠也看出来了,这块好表怎么会被这个男人送给罗家呢?
他都没有这么好的表,凭什么罗回就能得到?
“你们还有什么话说?”沈远泽看着刘进忠的眼神越来越不善,他将自己的手表再次取下来递给了罗回:“罗叔,是我不对,一块表给你带来了麻烦。”
“不能怪你!”罗回本来想拒绝这块表的,想到刚才已经收下,这会儿也没多说什么:“谢谢你了小沈!”
沈远泽冲他笑了笑,转头又看向了刘进忠:“没有找到证据,是不是应该道歉了?”
刘进忠的脸就跟吃了大便一般,臭得要死,他不想给罗家人道歉,拉不下这个面子来,可眼前的这个小沈同志却是盯着他,不容他有一丝马虎,要是他敢说不道歉,他相信这个小沈同志会把他的脑袋削下来。
“刘干事,你这就不磊落了,要是谁都跟你一样的话,那这个社会不都乱套了吗?”陈禾走上前来:“今天你带着人过来搜一搜,明天你带着人过来捣乱一番,反正是顶着委员会的名头,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要是抓错人了,冤枉好人了,反正有委员会帮忙撑着,不道歉别人也不会拿你怎么样!”
牙尖嘴利的陈禾把刘进忠架了起来,刘进忠心里有火,却是不敢冲着陈禾发,他看向陈禾,眼神里有愤怒,有怒火。
陈禾笑眯眯地看着他,不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他越过陈禾,看到了陈禾背后背着的那个大背篓。
这时,沈远泽抬脚站到了陈禾面前,把刘进忠的目光挡住了,刘进忠自觉明白了。
他说怎么找不到东西呢,想到先前在外面就碰到了罗生华跟这两个人,然后这两个人就先回了罗家,一定是这两个人先回来的时候把东西藏起来了。
具体藏在哪里,他们找不到呢?
刘进忠想来想去也只有陈禾背上的那只大背篓没有查过了。
东西肯定是被这丫头收进背篓里了。
可陈禾是沈远泽的对象,要想动陈禾,除非刘进忠不想活了,可就这样离开吃个哑巴亏,刘进忠实在觉得不爽。
他讪笑了一下:“这位女同志说的哪里话,我不是这样的人,说话一言九鼎,我这就向罗回同志以及他的家里人道歉!”
说着,他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一个红袖子,对那红袖子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