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杜母是后来嫁进来的,而且还是带着两个儿子嫁进来,结果生了两个丫头,现在还没出月子,结果男人就死在了外面,这老太婆就是男人的娘,认定是杜母生的这个丫头片子把自己儿子给克死了。
杜母眼含热泪,看了一眼老太婆所在的那个房间,大概是觉得在外人面前没脸,也没再说什么,转头就进了另外那个屋喂奶。
高小琴也是听得心酸,跟陈禾对视一眼,陈禾问杜礼映:“那房间能进吗?”
“能进!”杜礼映道:“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啊,那房间里的老太婆可凶了,要是你进去了,一定把你骂得狗血淋头的。”
陈禾乐了:“哟,还挺会用成语的,不错嘛,看来在学校里也没白待啊。”
杜礼映突然就不好意思起来了,高小琴将杜家两兄弟叫到面前问情况:“那里面的是你们奶奶?”
高小琴在外面问两兄弟,陈禾则是去了房间里看了一眼,房间里只有一张炕,上面坐着一个老太婆,老太婆一脸凶像,看到陈禾进来,当下就丢了一个做针线的簸箩出来:“滚,哪里来的骚贱蹄子。”
果然杜礼映没有骗陈禾,这老太婆说话真的是一点情面也不讲,陈禾退了出来,她是觉得这老太婆骂得难听,但她一个年轻人也不至于跟一个陌生老太太对骂,显得太没脸了。
老太太不要脸,她还是要的,被骂两句也不会少块肉。
出来的时候,杜礼映还有些失望,这老太婆嘴毒得很,陈帆的大姐竟然都没有生气,不是应该跟这老太婆骂两句吗?最好是把这老太婆骂得哭天抢地的就好了。
陈禾挑了挑眉,看来她什么也没说,这个小杜还挺失望。
在外面,高小琴也问清楚了这家里的情况,再结合刚才听到老太婆骂的话,高小琴也是弄清楚了原由。
这杜礼兵两兄弟本来就是杜母从外面带着嫁进来的,家里原本只有一个老婆子跟一个男人,老婆子当初本来是觉得自己儿子一把年纪了还没娶上个媳妇,这才听人介绍娶了杜母,也是看在杜母生了两个儿子的份上。
杜母嫁过来之前男人经常家暴她跟孩子,于是她就愣是跟男人离了婚,自己带着两个孩子,原本她是在城里有工作的,带着两个儿子也不愁生计。
但前夫却是经常过来骚扰,杜母没办法,只好找媒婆要把自己嫁出去,当时找的这一家子,觉得媒人把这男人说得不错,就是年纪大了一些,她也没嫌弃,农村户口也不要紧,只要跟她结了婚,以后也会弄个城里户口。
媒人倒是也没骗她,这男人对她极好,不然她也不会生两个了,她嫁过来以后,就把工作让给了男人,她在家里专心操持家中事务,可没想到第一胎生了一个丫头。
家里的老婆子就不高兴了,原本想娶她进门就是看中她生了两个儿子才让她进门的,现在倒好,一胎就是个丫头,这村里人还不得戳脊梁骨啊。
丫头还没到一岁的时候,老太婆又急着催两人再生一个。
这不,老二又是个丫头,这还没完,生了丫头以后,男人在外面上班,在工厂里出了事,把命给丢了。
杜母现在都还没有出月子,强撑着身体为男人办了丧事,老太婆却是受不了,差点都要疯了,骂了女人骂女人生的丫头,有一次还差点把丫头给掐死了。
可杜母也不是泥捏的,不知道跟老太婆说了什么,老太婆再也不干杀孙女的这种蠢事了,但老太婆可以虐待女人啊,让女人干这干那的,还把女人的棉衣棉裤都给藏起来,不让女人穿。
女人觉得老太婆怎么说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自然也不会跟她太过计较,反正出去的时间也不长,所以不穿就不穿吧。
关于杜家这两兄弟上学的事,女人一开始就跟家里说清楚了,一定得上学才行,一开始是在别的地方上学的。
后面双凰村建了学校,离家里比之前那个学校要近不少,女人这才把两兄弟送到学校里去。
可两兄弟却是因为体谅母亲,不想再去学校了,所以在学校里做出这些事来,他们就是故意的,故意不带饭,故意抢陈帆两兄弟的饭吃,故意在学校里惹事生非,想打架就打架,想干嘛就干嘛。
就是为了让学校将他们开除了,到时候他们就可以回家帮忙。
了解到了事情的真相,陈禾也是有些头疼了。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好在的是现在男人死了,厂里还发了一笔抚恤金,能够供两兄弟读完高中。
可老太婆不高兴啊,老太婆觉得女人把她儿子用血换来的钱供女人前夫生的儿子,又担心女人拿了钱不管她,跟前夫跑了,所以想压着女人。
杜礼兵一口一个老太婆,听得里屋喂奶的杜母也坐不住了,匆匆结束了喂奶出来骂道:“阿兵,妈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让你不要这样说,你为什么不听?”
“她就是再不是,那也是你奶奶,你要是觉得你亲奶奶对你好,想回你生父那里去,我也不拦你。”
话一出口,杜礼兵也不再骂了,低下头认错:“妈,我错了。”
杜母转头冲陈禾道歉:“不好意思,我儿子们在学校里欺负了你弟弟们,你是理应要上门说礼的,回头我把他们揍一顿,为你弟弟们出气。”
“这事就算了,我们也弄清楚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觉得你还是给这两兄弟多做做工作吧,要是不想好好读书,现在还只是装装样子,到后面就越是肆无忌惮,钱花了,知识也没学好,那可就真的是得不偿失了。”
陈禾也挺同情眼前这个女人,但那也没办法:“要是以后再欺负我家弟弟,到时候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事了,我一定会让他们知道后悔两个字是怎么写的。”
说完陈禾看了一眼杜家两兄弟,这两兄弟这会儿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了,低下头一句话也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