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在这里吓唬我!”马有芳眼神闪烁了一下:“我才不怕呢!”
“马有芳!有你完没完?”村长的声音像一声炸雷一般在马有芳的耳边响起,马有芳转头一看,就见村长沉着脸看着她:“你刚从农场回来,不好好过日子,跑来这里闹什么?”
“村长,陈禾这贱丫头害死了我儿子,你们竟然都不管!”马有芳指着陈禾道:“她小小年纪就是个杀人犯!”
“胡说!”村长骂道:“什么杀人犯,你家婆婆不听劝,非得要在半夜里把你儿子带回去住,又不是没有安排他们住的地方,他们不听话,我们还能把他们拴在裤腰带上?”
“你自己没弄清楚情况就在这里胡乱攀咬别人,你这说出去也不怕丢脸。”
马有芳再次愣住了,她不信,明明就是陈禾把人喊出来,又不给安排住的地方,她儿子才会跟着婆婆回去住的,她儿子就是被陈禾害死的。
“你这样是不信我了?那你去公社里说,让公社里撤了我这个书记的职。”村长要不是碍于马有芳是女人,自己都想拖着马有芳去公社了。
“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到的这个消息,总之,你儿子的死跟陈禾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听谁说的,就去找谁来对峙,我是一点都不怕的。”村长声音很大。
杀人犯这个词要是从村里传出去,那他这个村长还要不要当了?
刚把李建国这个会计拉下来,到时候要是被公社里知道了,哪怕他有理也变得没理了,人言可谓就是,就算是没事,那也得为这个词付出代价。
公社里的人不会对陈禾怎么样,只会觉得他没有管理好村里的事务。
马有芳恨恨地盯着陈禾一行人,最终还是没能说得过村长,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沈远泽叫住也要离开的村长:“这事儿我觉得马婶肯定还是有些想不开,我是可以理解,她还在农场里的时候就死了儿子,连儿子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心里难免难受,我们不能否认。”
“不过我看她好像是有了固定思维,就是觉得她儿子的死跟陈禾同志有关,村长,这件事你还是得管管。”
“我觉得她应该还是会去公社里胡说一通,就算对你没什么影响,但也挺耽误事的,回头公社万一真的派人下来查,到时候也挺麻烦,村长要么你跑公社一趟,把这件事提前说清楚,免得马婶在公社领导那里胡说。”
“咱们村现在刚办起来学校,养蚕的事业也走向了正轨,正是一片向好的时候,如果是有什么流言传出去,对我们村的声誉可不好。”
陈禾都想为沈远泽鼓掌了,未雨绸缪,把马有芳的路给堵死,先去公社跟领导把话说清楚,领导心里有了数,就算马有芳去公社里闹,那也闹不出个水花来。
村长一听果然就觉得有道理,当下就拍了拍沈远泽的肩膀,赞同了沈远泽的观点,直接去了公社。
果然不出沈远泽所料,马有芳还真的去找了公社领导,不过刚进去就被撵了出来,公社那边的人直接丢了一句:“领导那么忙,哪有心思听你的胡言乱语,要是再防碍公务,就把你抓起来关小黑屋。”
马有芳怕了,连去几次都被丢了出来,有一次还差点就被关到了黑屋子里,吓得她再也不敢去找公社领导了。
闹了几次以后,马有芳就消停了许多,但她那张破嘴却是没有闲着的时候,总是在村里胡咧咧地乱说话,跟个祥林嫂一样。
一开始还有人愿意听她的话,后面就越来越没人愿意听了,看到马有芳都想绕道走。
没有跟马有芳说话,家里的男人听她说话也听腻了,就刚回来那两天还亲热了几天,见马有芳没翻起来什么浪来,现在又懒得理会马有芳了。
马有芳思念儿子,一想到儿子就只会哭,男人提议再生一个,马有芳却是不想跟男人睡一个被窝,骂男人没良心,本来已经半年没有开荦的男人,好不容易女人回来了,男人说什么也得把这事儿给办了。
三更半夜里,有时候经常听到马有芳尖叫的声音,觉得怪瘆人的。
白天里,马有芳有时候去看了儿子的坟以后,就会到处晃荡,有一回晃到了学校里。
正好碰到学生们从学校里出来,马有芳一眼就看到了陈舟,当下一把就抓起了陈舟:“陈禾这个死丫头害死了我儿子,凭什么她的弟弟还活得好好的?”
“跟我走,要么,你给我做儿子,要么,我把你埋了给我儿子做个伴。”
陈舟吓得魂都飞了,拳打脚踢地跟陈帆一起将马有芳给推开了,马有芳没想到自己连个小孩子都不能控制住了,更加生气,扬言要把学校都给劈了。
一想到要是儿子还活着的话也是会上学的,凭什么这些孩子能上学,她的儿子却只能埋在地下。
马有芳钻了牛角尖,整天神神叨叨的。
陈帆跟陈舟回去以后说了这事,把陈禾也给吓得够呛。
不仅是陈禾一家人吓到了,村里其他有孩子在学校上学的家庭也吓到了,生怕马有芳闹得不好就报复社会。
有些人直接就不敢把孩子往学校里送了,都不用高小琴汇报教室里的学生少了一半,校长就发现了。
校长当天就去了村长家,想让村长把这件事解决一下,村长也是无奈,拿了东西跑到马有芳家里对马有芳苦口婆心地劝,却被马有芳打了出来,头都给打破了。
而且还蛮不讲理地跟村长说,要是不把陈禾绳之以法的话,她还是会继续闹下去。
村里那些婆娘不淡定了,主要是怕自己的孩子也被马有芳这个疯婆子给抓到了,于是纷纷过来让陈禾给马有芳道个歉,兴许道个歉以后马有芳就不会去学校闹了。
陈禾不同意,陈桂香也不同意:“她又没做错,为什么要给马有芳道歉,马有芳要是懂点道理,就不会把错怪在陈禾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