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禾表现出来的态度就当他是正常人,这让严老感觉到了自己是被平等对待的。
陈禾点点头:“我是来感谢严老愿意帮我们。”
“我知道在这个风口上,严老要想做点事情都得谨小慎微,自己都困难了,还想着别人。”
“我很佩服严老。”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陈禾先捡了一通好听的说。
严老好久没有听过这样的话,一时间有些恍惚,还以为陈禾是想来跟她学中医的。
陈禾今天过来也不是想来学什么中医的,她是相信中医能看好病,但她对中医不敢兴趣。
也许是前世在医院的时间比较多,她本能地有些排斥医生。
但这并不妨碍她跟中医相处,她今天来的主要目的是想来证实前世那个上吊自杀的,住牛棚的人是不是出自这里。
刚才看了一下,基本上是可是确定了,要自杀的不是严老,应该是严老的爱人。
听沈远泽说过,严老夫妻恩爱许多年,结婚这么多,两人就没红过脸,陈禾还是很羡慕这样的爱情的。
她上辈子就没遇到过这样的好事,跟万金城过得算是鸡飞狗跳,从一开始地受气,到后面慢慢能直起腰来,再后面两口子都得算计着过日子。
真的有够累,更可怕的是万金城作为她的枕边人,出轨唐梅也就算了,生了个孽种还是算了,想让孽种在她死后继承她的家业,这些她都不是最气的。
最气的是万金城竟然没有一天没想过不害她。
长年累月在她的食物里下药,导致她的身体极度虚弱,到后面只能在医院里苟且度日。
除了这些,他还纵容唐梅害了她一家人。
这些万金城血偿都不能让她满意。
想到万金城,她就想把这个人千刀万剐来泄愤,但她不能这么做,谁还没个细水长流啊。
要是让万金城死得太痛快了,那她那些年的苦和气不就白受了吗?
这也是她重生回来也只是吓唬了一次万金城之后再没有实际动作的原因。
先前是还没想好怎么报复万金城,现在有了严老,这个报复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吗?
后世有一个段子,是说最好不要惹到药剂师或者是医生护士,不然报复起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思维又扯远了,确认了那个自杀的人应该是孙华楚,就算不是孙华楚,但孙华楚这样的精神状态她觉得也不是个是。
要是真一条绳子上吊了,严老肯定会大受打击,她必须得阻止孙华楚做傻事。
不知什么时候,陈禾就跟严老聊得很投机了,明明就是沈远泽带陈禾过来的,现在沈远泽竟然有种插不上话的感觉。
但这并不影响他偷偷看陈禾,小姑娘的脸在煤油灯昏黄的煤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期间,陈禾跟严老聊天,也不望带上孙华楚,想让孙华楚加入进来。
孙华楚被下放到牛棚之前是画国画的,沈远泽说他的画画技术就是跟孙华楚学的。
只不过孙华楚一直表情呆愣,神色颓然,显然是不愿意多说。
见陈禾这小姑娘一直想跟自己爱人说说话,严老自然不会阻拦,这段时间不知道怎么回事,老妻心事很重。
明明已经适应了住在牛棚里的日子,而且还没见到远在西北农场的儿子,他单方面相信她不会做傻事的。
要是刚下乡那会儿还有些可能,可最近老妻时常发呆,跟他说话就好像是在交待后事一般,这让他心里很难受。
老妻心中郁结,要是没有开导就算是喝再多药也无济于事。
为此严老也是没办法,他跟老妻生活这么多年,要是这点他都看不出来的话,那真是枉人为夫了。
要是这小姑娘能让老妻放下心中的郁结,以后好好生活,说不定老妻会放下心中那个愚蠢的想法。
退一万步想,要是老妻真的做了傻事,估计他也撑不下去的。
严老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是很相信陈禾,他打算把地方单独留给陈禾跟老妻。
“远泽,你跟我出去走一走吧!”严老用了个拙劣的说法。
沈远泽也没推荐,跟陈禾交换了一个眼神就跟着严老出去了。
刚才还觉得没机会跟孙华楚单独相处,这会儿机会就来了。
这次陈禾过来带了点大白兔。
她走到孙华楚面前放到孙华楚旁边:“孙奶奶,这糖给您,这乡下的日子苦,每天要是能吃点甜的东西能让人心情变好。”
孙华楚对糖不感兴趣:“再甜也不能压下心头的苦!”
“那就多吃几颗!”陈禾笑着说:“我们请严老帮忙,以后严老手里有钱了,多给您买几回糖,让您吃到不想吃了。”
就算是再不想活了,听了这样俏皮的话孙华楚也忍不住笑了一下。
“小姑娘,你还是太小了,不懂我们这个年纪的人,有没有钱,吃不吃糖,这些都是次要的。”
孙华楚没想到在这个小姑娘这里竟然有了一丝倾诉的欲望。
他们这样的人,一身傲骨,原本都是致力于为国家做贡献的,可现在在这个地方,就相当于是把他们的一身脊梁骨踩断了,脊梁骨都断了,有再多的钱,吃再多的糖有什么用?
“我怎么不懂了?您别看我年纪小,我懂得可多呢!”
“您跟严老都是国家的栋梁,现在只是明珠暂时被蒙尘了而已。”
“还有这样的时候吗?”孙华楚有些发怔,感觉喉咙跟眼眶都有些酸涩。
陈禾面上一片笃定:“当然了,我们的国家以后只会越来越好,以后你们的好终将被人看到。”
“孙奶奶,还请您不要丧失希望,我们要时刻保持一颗向上的心,一定能看到胜利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