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路子昂端出一碗肉,这多难得啊,那位女知青看路子昂的眼神简直要放光。
谁知路子昂捂住菜碗冲房间里喊了一声:“徐知青,出来吃饭了。”
“哎呀,路知青,你管她干嘛啊,她脾气可不好,都不合群的。”那个女知青眼看着筷子都要夹到肉了,却只能看不能吃,这会儿真的是眼睛都要冒绿光了。
其他知青也没好到哪里去,眼睛都一眨不眨地盯着那碗肉,根本不敢看别的地方。
万一路子昂把手挪走了,这肉转眼就能不见。
路子昂没理会她,又喊了一声:“徐知青!”
徐翠苹觉得烦,本想关上门,抬眼看到路子昂正一脸笑意地看着她,想到他帮了自己几次了,今天还站在她面前,挡住张德芬那张脸,突然就释然了。
“来了!”徐翠苹走出房间。
筷子一直没有伸回去的女知青翻了个白眼:“装什么矫情呢,真是的,还让人家路知青三催四请的,以为自己还是家里的大小姐吗?这么多人等你一个!”
路子昂冷眼看她:“你要是看不过眼就出去吃吧!”
女知青当即闭了嘴,心里却十分不服气。
等徐翠苹出来,路子昂又变戏法一般地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碗饭放在桌上,又殷勤地给徐翠苹搬了椅子。
见路子昂厚此薄彼,女知青们心里更酸了,她们可从来没有受过这待遇啊,凭什么徐翠苹一来就这样。
要说长得好看也没见好看到哪里去,再好看的知青到了农村,很快就变得跟农村妇女一样了。
徐翠苹道了声谢,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大白兔放到桌上:“以后,就请大家多多指教了!”
虽说在肉面前,糖的吸引力没有那么大,但糖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吃到的,所有人脸色都好了不少。
刚才那名女知青迅速将糖分了一下冲徐翠苹抬了抬头:“谢了,坐下吃饭吧!”
见徐翠苹坐下,路子昂也跟着去搬了个凳子,又端了一碗饭过来:“今天能搭个伙吗?”
肉都是他端过来的,其他人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纷纷表示不介意,刚才那名女知青还将自己面前的那碗咸菜往他面前递了递。
总之,徐翠苹在知青点的第一顿饭就这样诡异而又和谐地吃完了。
几天下来,徐翠苹都没有去陈禾家吃饭,陈禾也没说什么,只请沈远泽回知青点问一问陈禾,家里的粮食要不要给她拿回去。
沈远泽没有直接问,而是去问了路子昂,路子昂也不知道徐翠苹怎么想的,现在徐翠完对于陈禾那边都是避而不谈。
总之,就是没个结果,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陈桂香倒是有些唏嘘:“你跟翠苹那丫头怎么了?最近怎么都不来这里吃饭了?”
先前的事陈桂香知道得并不清楚,她只知道陈禾跟徐翠苹因为张德芬,一起去了一趟卫生院,回来以后就这样了。
村里那些八卦陈桂香基本上是不听的,她受的闲言碎语太多,这些她也懒得太在意。
所以自去屏蔽了。
这样也好,不会受到影响。
陈禾轻描淡写地回道:“不知道,她可能是在知青点跟别的知青一起吃了吧。”
最近积木生意太好,陈禾就算没去县城,有陈三舅过段时间送过来的分账她也知道,积木生意供不应求了。
再加上素烧这点小收入以及之前倒腾粮食的钱,林林总总加起来,陈禾现在手里差不多有五百来块钱了。
这个年代五百块钱相当于都是巨款了。
陈禾将这个数字偷偷告诉陈桂香,陈桂香惊得几乎要掉下巴,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
也或许是心里有了底,陈桂香再上工的时候也没那么积极了,心态可以说是完全发生了变化。
要说先前陈禾说出手里有个叫什么别墅空间的宝物,陈桂香为了怕别人起疑,干活始终起劲。
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是真真正正她能看到的钱,有了这些钱在手里,她觉得稍微少干一些活也不打紧吧。
陈禾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干农活太苦了,若是以自己身体为代价拼命干活的话,她觉得完全没这个必要。
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陈桂香跟几个弟弟看起来也没以前那么瘦了,而且三个弟弟都长高了一大截。
身上的衣服都有些短了,农村的孩子们做的衣服裤子都是往大了做。
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先前住在唐家的时候,几个弟弟的衣服裤子都是陈桂香一个人做的,跟其他人一样,做的时候把袖子裤腿都做长一些,然后将长的一截用针缝到里面。
等长高了就再放出来一截,这样可以穿很久。
可三个弟弟几个冬天几乎都是穿的现在这一身。
这袄子都起包浆了,裤子再没多余的布可以放出来。
陈桂香将唐爹的衣服裤子裁下来一些给三个弟弟的裤腿和袖子又加上一截。
虽说陈桂香手艺不错,但陈禾却总是觉得不好看,太心酸了。
现在手里的钱也够了,陈禾打算再去一趟县城买点布回来给弟弟们做身新衣裳。
陈桂香这身衣裳也穿得够久了,马上要换季,扯点新布做几身春装,看起来也精神一些。
要是别人问起来也好说,陈禾直接说是老陈家几个舅舅给的钱和票就行了。
反正陈家村跟双凰村离得这么远,大家也不清楚陈家什么情况。
陈三舅不来拿素烧跟豆腐丸子的时候,一般不会过来,陈禾也想自己去县城里转一转,看看最近什么行情。
这一次还是她自己走着去县城,经常这样走还真是有些累,陈禾也想弄辆自行车就好了。
可她手里没有票,而且自行车也太打眼了,这要是骑回村里肯定会像炸街一样地,被人围观。
所以也只能想想便罢。
这回陈禾想去县城的黑市里看看,说起来她还没去过黑市呢,不知道长什么样。
之前她听王婶提过一嘴,具体地方她不知道,但方位她还是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