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您没事吧?”
向晚冲了过来,肖烈也在第一时间扶起了向老爷子。
虚弱地挥了挥手,向老爷子对向晚道,“没事二妮儿,爷这把老骨头,还能撑。”
等向老爷子坐好后,向晴才猛地扑到向老爷子身上,似是埋怨。
“爷,你现在怎么总是好端端地晕倒啊?还有,我刚才跟您说的事儿,您得赶紧点个头。我跟余志还要去看看家具什么的,事情还挺多的。”
像从前撒娇一样,向晴摇晃着向老爷子的胳膊。
每说一句,压下来一根手指头。
数到最后,陪嫁的枕巾和洗脸盆都安到了向老爷子的身上。
向老爷子听得是烦不胜烦,抬手迫使向晴的手松开他的胳膊。
“停停停!晴晴,这些事儿是你爸妈管的,咱们先不谈。咱今天就单说这盖房子的事情。”
向老爷子习惯性吸了两口大烟袋,叫着炕上的向老太,“把咱们家盖房子的公账本给我。”
向老太爬到炕尾,让张秀梅躲开点,她从炕柜里找出来一个本子。
向老太要下炕,肖烈过去接过来道,“您别下来了。”
把公账本给了向老爷子,肖烈站回到向晚身边守着。
向老爷子翻了翻,站起来把公账本对着所有人都展示了一遍。
“晴晴,你好好看看,这上头,盖房子的砖瓦工匠,所有的钱,都是二妮儿卖卤肉赚的。没有哪一笔,是我老头和你爸你二叔出的。”
“晴晴,你想盖房子,爷觉得无可厚非。但爷还是建议,让你爸给你盖一栋,爷现在住的,还是二妮儿的房子!”
向晴听得变了脸,一把抢过向老爷子手上的公账本。
跟已经围过来的向大板夫妻,一起翻看了起来。
越看三人表情越精彩。
她捅一捅向大板的腰身,连着捅了好几次,向大板才堆起笑脸。
咬咬牙对向老爷子道,“爹,您从前一向就对晴晴好,也是您说的,晴晴结婚,必须得经过您,您现在可不能不管啊。”
向老爷子的心早就寒透了。
对向大板这话是充耳未闻。
他抖了抖烟灰,只看着向晴,“晴晴,要是爷没记错,是你不让爷管你的,那这嫁妆,爷就更不应该管。你们家去吧,爷累了。”
闭了闭眼,向老爷子疲惫的下了逐客令。
向晴不敢相信。
一向最是宠爱她的老爷子,居然会因为那天自己的几句气话,就真的什么也不管她了。
她爸妈倒是存了几千块钱,可那是以后补贴给自己的零花钱。
向老爷子一辈子了,肯定也攒下不少的家当。
就连向晚结婚时候,向老爷子还拿出了一坛十年的酒呢!
听村里人说,张秀梅和向红,都想要向晚的卤肉方子。
但老爷子没让他们得逞。
照她来看,向晚一个村姑,还一身病,能懂什么卤肉方子?
还不是向老爷子给的?
那向晚出的盖房子钱,还不是向老爷子的?
视线落在一身华贵的向晚身上。
向晴眼中闪过嫉妒,索要道,“向晚,既然都是你出的,那你就给我两千,也算是你的一点心意。”
向晚:“……”
她很想说,她脸上真的写着冤大头这三个字还是怎么的?
向晴好歹也是读过书,上过初中的人。
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
她冷笑一声,抬眼睨向马秀芬。
“大伯母也是这么想的?”
向老爷子也在等着马秀芬回答。
马秀芬半点没觉得不对,“二妮儿,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这卤肉方子,难道不是你爷给的?”
“你爷现在看不上晴晴,你晴晴姐呢,也不敢再奢求太多。我这个做大伯母的,更不会抢你的卤肉方子,我们只要一栋房子的钱,就这么低的要求,难道都不可以吗?”
说到最后,马秀芬委屈地捂住了脸。
这些话,她和晴晴忍了很久了。
不是她贪图一点子东西,是向晚现在的样子,太让人心里不平衡了。
凭什么晴晴被余志虐待,肖烈却对向晚百依百顺?
向晚根本就不配那些!
现在,终于给挑到了台面上,心里舒服多了。
她就不信,他们都已经这么委屈求全了,老爷子还是啥都不管。
“原来,你一家子,是这么想的。”
老爷子深呼吸一口气,一眼都不想看马秀芬。
还有向晴。
那副自己欠了她万贯家财的委屈样,看的他眼睛疼。
她们竟然以为,二妮儿的卤肉方子是自己给的。
那她们肯定也对冰糖葫芦和烤红薯感兴趣吧?
他笑了笑,说着反话试探马秀芬和向晴。
“是不是我把这冰糖葫芦和烤红薯的法子都给你们,你们就不会再说我偏二妮儿了?”
这语气很是平静。
向晴和马秀芬对视一眼,双双点头。
向晴自以为拿捏了向老爷子的心情,凑过去给向老爷子装了点烟叶。
“要是您肯这么做,您就还是我的好爷。”
向老爷子捂住心口,表情痛苦地往后仰。
因为他抓心口的动作太过用力,导致外套都被抓的变形褶皱。
向晚瞧着不对劲,“爷!你怎么样?”
她想用手去掐向老爷子的人中。
却被向晴重重地拍开。
“向晚,现在是我在爷面前,你少来献殷勤!”
这一下挺重的,把向晚白皙的手背上,都给打出了五条红痕。
肖烈看的心疼,一脚踩在向晴旁边的余志脚上。
“嗷嗷~啊!”
余志疼的嗷嗷叫,搂着左脚瞪肖烈。
“你故意踩我?”
肖烈舌头在嘴里顶了一圈,猛拽住余志的领子,眼神嚣张又狂妄。
“老子就是故意的,你能怎样?”
余志秒怂,拍着肖烈的手,想息事宁人。
“肖烈是吧,以后都是一家人,这次,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谁他妈跟你一家人?老子……”
“肖烈,听爷说几句。”
向老爷子艰难地喊了一声。
他怕自己再不开口,一家人,真的会打起来。
虽然是肖烈单方面虐余志,但对肖烈的名声,终归是不好。
向晚心里也有气,不然,不会放任肖烈挑衅余志。
向老爷子现在很庆幸,那枚金戒指,他给了向晚,没有给向晴这个小白眼狼。
让向晴走远一点,向老爷子跪在中堂前。
“我向老头今儿个再发个誓,这卤肉方子和糖葫芦方子,全都是向晚教给我老头的,不是我老头传给向晚的。”
“我老头今儿再撩句狠的。谁敢觊觎向晚的方子,全都烂肚子穿肠,出门被驴踢死,赶集被牛创死!”
马秀芬和向晴都没想到,向老爷子的心,能这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