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剧已结束,村民们却还是不愿意走。
今天向红丢人丢大发了,也把那些没有媳妇的男人,给馋坏了。
第二天一早,就有那些个光棍们,蹲坐在老向家院外。
向老爷子举着扫帚,才赶走了。
嘴里晦气的不行,“当我老向家是菜市场呢!”
骂骂咧咧后,向老爷子赶早做了一回糖葫芦。
家里盖房子前,向老爷子出过几次摊。
二手的自行车,他一个老人家,学学不是很容易。
学了俩星期,才学会。
出摊时间不多,他也不会吆喝。
每次都是等人主动过来问。
即使这样,红薯和糖葫芦,也是一个上午就卖完了。
一根糖葫芦一毛钱,他一下子就卖了五块!
那可是五块啊!
才一个上午!
烤红薯卖的不怎么好。
肖家盖房子,忙的很,他没敢让肖父给他做烤炉子。
就自己在家里烤好了,再拉出去卖的。
卖出了两三斤,就没人来买了,因为冷了。
也是这时候,向老爷子才明白,为什么向晚说,得有一个炉子的原因。
没成想,肖家房子一盖好,向晚就把小工都叫到了向家。
当时,向晚给了七百块钱。
他当时震惊的没法形容。
真没想到,向晚这么快就能随手给他七百。
向老爷子可不敢深想向晚多有钱。
只拿着那七百,去跟村长申请了屋后的地基。
没多久,这地基就打起来。
地基一打,向老爷子更加坚定了,盖好房子再打炉子的想法。
那你就要说了,盖好房子就开春了,还卖个锤的糖葫芦。
嘿嘿。
向晚还给了他新的赚钱路子呢!
那路子,搭配烤红薯和糖葫芦,能保他老人家一辈子无忧无虑了。
这么想着,老爷子又去地窖里背出来一袋子红薯。
守着灶台,全都烤好了。
到时候,村民们来了,一人发着免费吃点。
也是给向晚装门面不是?
做好后,向老爷子就进去催促向老太。
咋样,衣服缝好没?
向晚的嫁衣,料子都是向晚自己买的。
向老爷子也老早就让向老太动手做。
按理来说,早应该做好了。
偏这个老太婆,记性不好,竟然忘记缝扣子。
这都过去一个小时,也应该缝好了吧。
“好了好了,马上就好了~就知道催催催~”
咬断最后一根线,向老太拿着衣服往西屋里去。
瞧着向老太没掉链子,向老爷子这才往山上走。
早些年,老爹在世时候,给过他几个传家宝。
先前闹饥荒,后来虽然条件好了。但是家里两个儿子都要么太不成器,要么太过自私。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把东西挖出来。
但现在不一样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祖上有灵,这个青烟,冒在了他老向家。
没有应在男娃上,应在了向晚这个女娃娃身上。
临嫁出去之前,还要给他留着赚钱养家的行当。
那是真没有藏私啊。
对比二妮儿这个孙女儿,向老爷子心里愧疚的厉害。
从小,他就对二妮儿不在意。
一颗心,全都放在了晴晴身上。
二妮儿这孩子,从小吃了那么多苦,还差点被卖了。
真是罪过。
他老向头,谁也不欠,唯独就是欠了向晚。
老向家家底薄,张秀梅不把二妮儿当人看,半点嫁妆都不给准备。
他要是再不拿出点什么,那孩子心里头,指不定咋难过。
挖了半天,向老爷子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包裹。
十几件古董字画,看着值钱,但其实都是现代工艺品(向老爷子当宝贝)。
只有一样可以调节大小的金戒指。
这金戒指,上面雕着一只镂空的花孔雀。
孔雀栩栩如生,戴在手上,既富贵,又好看,还大气给面儿。
向老爷子拿出来,吹了吹上头的灰。
把东西埋好,又绕着村里走了一圈,才回到自家。
村尾已经传来了敲锣打鼓声。
向老爷子进了院子就干活。
又是打扫卫生,又是整理屋子,喂鸡喂猪的。
还把自己拾掇的齐整又精神。
就连向晴来了,向老爷子也没有停下来。
向晴还觉得奇怪,追在向老爷子身后问,“爷,您咋不跟我说话啊?”
向老爷子这才回头,“晴晴啊,爷今天也知不道咋了,这心里慌的不得了,就把你给忽略了。”
向晴心知,应该是向晚结婚给搞的紧张了。
向晴拉着老爷子,走到了一个高瘦男人的对面。
“爷,这才是向晚结婚,您就紧张成这样,这要是我以后嫁给他了,您是不是都高兴的不会说话了?”
向老爷子本来带着笑意的脸,忽地就垮下来。
用手比划了一下,向老爷子发现。
眼前这后生,那脖子,好像还没有自己胳膊粗呢!
向老爷子叫来向大板和马秀芬,兴师问罪似的吼着,“咋!不是说了晴晴对象我老头要掌眼的吗?”
“瞧瞧你们啥眼光!给晴晴找根竹竿啥意思?是没地方晾衣服了?”
马秀芬就差去捂向老爷子的嘴了。
让晴晴把对象拉走,马秀芬这才对向老爷子交了个底。
“爹,瞧您说的多难听?”
“您是不知道,那孩子瘦身瘦了点,身份可是了不得。那可是厂长的儿子!”
“啥?”
向老爷子看向向大板,“真的?”
得到马秀芬的许可,向大板这才敢吭气儿,“是真的爹,余志虽然只是厂长的继子,但那孩子,可得我们厂长喜欢了!”
向老爷子被气笑了。
“弄半天,是继子?你们这两个棒槌,你们是不是想害了晴晴啊?”
“爷!爷!我姐夫来接亲了,村民们都来了!好多人啊!”
双胞胎从外面跑进来,高兴的眼睛都没了。
“大板,爹要去忙了,晴晴的事,咱们后头再说!”
撂下这句话,向老爷子带着本家的亲戚朋友,去了外头迎接肖烈。
肖烈穿着一身惹眼又鲜亮的绿军装。
胸前戴着一朵写着新郎的小红花,骑着自行车,满面春风地朝着向老爷而来
肖烈身后,庞飞的自行车上,载着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子,身上也戴着小红花。
这就是“压轿孩”了。
庞飞后头,张栓子和周老二,一人拿个大镲,随着唢呐和打鼓的声音,时不时地合着拍子。
震得人耳朵都是嗡嗡作响。
刘老三手里拿着个托盘,托盘上装着言瓜子儿和糖果。
见人就发。
锣鼓队在最后头,被村里人围的,那叫一个密不透风。
把队伍迎进了院子里。
等到向老太太一声迎新娘后,肖烈才怀着忐忑又激动的心情,迈进了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