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烈顿住,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向晚鼓起勇气重复道,“你喜欢我吗?”
昨天,她可是想了很久的。
她觉得,肖烈或许也对自己有那方面的意思。
不然,一个男人不会无缘无故,把一个女人,抵在树上。
用的还是那样的姿势。
向晚就想,她必须得说出来。
要是肖烈喜欢她,他们可以越过定亲的程序,直接结婚就好了。
要是肖烈对自己,没有那种想法。
那她,就只能把自己的喜欢,深深地埋在心里了。
这是她,最后的自知之明。
“对不起,向晚……”
正在想象着各种情景,肖烈拒绝的话就响在耳边。
向晚将头低下。
只觉得,她的心,好像一根雨中的烧火棍。
被雨水嗞的冒烟,却始终遮不住由内而外的难堪。
鼻尖猛酸,她捂住肖烈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眼泪已经在眼眶打转,向晚极力克制着情绪,还是不死心地问他。
“所以,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吗?”
她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肖烈的心,揪了一下似的,疼的难受。
天太黑,他看不到向晚的表情。
可是,这哽咽的声音,他听的很分明。
向晚,哭了。
肖烈双眼一亮。
难道,向晚是喜欢自己,所以才……
伸手将唇上的小手拿下来。
刚要表白,向晚就开口了。
“不瞒你说,我也有喜欢的人。”
擦了眼泪,向晚尽量让自己释然又大方。
却不知,这句话,犹如一道闷雷般,将肖烈的心,一下子劈的四分五裂。
她说,她有喜欢的人!
怪不得,要跟自己假装谈对象。
痛!
说不出来哪里痛。
肖烈从没有过这种感受。
部队的魔鬼训练没有让他觉得痛。
忍受了七年的谩骂误解,也没有让他痛。
可在向晚说出,有心上人的那一刻,肖烈痛了。
这种浑身都痛,痛苦源头,却近在眼前的感觉。
让他窒息又无助。
“那我们,还要继续假装,谈对象吗?”
他其实想问,就不怕喜欢的人吃醋吗?
在肖烈以为,向晚会结束这荒谬的契约时。
向晚点了头。
心上紧绷的一根线,忽然间松懈了不少。
肖烈轻轻地呼出一口气。
“好!只要你愿意,我随时都在。”
喜欢她,就是要保护她不是吗?
他和向晚,早就绑在了一起。
要是轻易分开,自己被指点无所谓。
可向晚一个姑娘家,怎么面对那些人的丑恶嘴脸?
只要向晚愿意继续,肖烈只会更加愿意。
甚至,愿意一辈子。
肖烈这么想着,嘴角又不自觉挂上了一抹满足的笑。
见肖烈笑了,向晚也跟着笑了。
她不知道肖烈的想法。
她不敢奢求太多,今生,能与他假装谈一场,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若是,肖烈想结束这种合作关系。
向晚只会毫不犹豫放手。
外界的看法和评价,她才不会去管。
两人相视一笑。
即便,有这样的误会,依然不会改变什么。
眼看着向晚将大门关好,彻底没有身影。
肖烈的目光,还是无法挪开半分。
他笑,笑的无奈又苍凉。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他喜欢上她的呢?
是那倔强的勇敢,还是胆大包天的无畏?
是不同于其他人的果敢细致。
还是,一颗始终不屈向上的心?
是那滑过他整个后背的,麻痒的小手?
还是,她永远笑的月亮一般的双眸?
他问自己。
一遍又一遍。
明明只是假装的,为什么不知好歹动了心?
这心思,能见得天光吗?
他惨笑。
也幸好,不用见光。
他是强奸犯啊!
一脚踢向身旁的大树,肖烈怒吼了一声。
余光瞧着那一罐罐,摆放的整整齐齐的卤肉,肖烈的心比烈火焚烧还要煎熬。
向晚,你这个小矮炮。
老子因为你,真的要遭老罪了。
该死的是,他却甘之如饴……
强制性将向晚从眼前,挪到心里,肖烈很快就进入到了执行任务时的专注与凛然。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唤醒了沉睡的万物,包括老向家的大公鸡。
“弓供弓~弓供弓~”
鸡鸣声起,向晚起床。
帮向早收拾好,又去自留地看土豆、白菜、萝卜的长势。
长势喜人,土豆都比原来的大了一圈。
向晚高高兴兴回来,给知青们做早饭。
肖父肖母就等在外头,看向晚的眼神,那是哪哪都透着满意。
向晚心里高兴,跟两位长辈,说了一路的贴心话。
回来的时候,向红还没有起床。
向晚太了解向红了。
不到日上三竿,怎么可能起得来呢?
于是,向晚迅速拿出给向早藏起来的那罐子卤肉。
随便遛了几个馒头,就着吃了。
双胞胎眼巴巴地看着,向晚只好编瞎话。
“这东西,可是知青们给的,是我做饭的奖励,你们要是说出去,往后,可再也没有好东西吃了!”
双胞胎想吃肉都想疯了。
“傻子才说出去呢!”
有了这句话,向晚这才给二人也夹了卤肉。
四人吃完,将卤肉藏好。
又把中午给知青蒸馒头的面给发上。
四人带上书包,去学校报到。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小书包~~”
“………”
伴随着向早和双胞胎欢快蹦跳的步伐。
向晚忍不住唱起了这首儿歌。
路上,一同去学校报名的家长和孩子,络绎不绝。
也似是受到了两姐妹的感染,孩子们一起蹦着跳着,简直不要太快乐。
然而,家长们,却是不停地指点着向晚。
“向家二妮儿真是不省心,不好好在家呆着,这时候出来干啥?”
“就是说,可别在学校发疯,到时候欺负咱家孩子!”
这话,可是说到了其他家长的心坎上。
眼看着学校大门近在眼前,家长们集体把向晚给拦住了。
他们站成了一条线,阻止向晚,“你不许进学校!”
老马婶一马当先,伸手推了向晚一把。
“说你呢!向二妮儿,也不看看这是啥地方?你配吗你就来?”
向晚趔趄了一下,紧紧把向早护在身后。
如利剑般的眼神,带着寒芒,射向挑事的老马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