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嘉昕已经慢慢冷静下来,攥了攥手掌,无比失望地看向杨先勇。
“舅舅,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你真的绑架了小颂?”
杨先勇着急地看向她,想要解释,可杨嘉昕根本没跟他开口的机会。
“叔叔阿姨对我很好,我一直把小颂当成自己的家人,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你伤害她就是在伤害我。”
杨先勇被她这话惊呆了,当初可是她让自己这么做的,就连放火烧韩颂,也是她点头答应的,怎么这会儿全都推到他身上了。
“昕昕,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欠了赌债,可你怎么能这么做,你不为自己考虑,也不为外公外婆考虑吗,你要是出事,外公外婆怎么办,谁给他们养老送终?”
她越说越激动,站起身来,“外公外婆只有你我两个亲人,现在他们年纪大了,就指望我们两个,你现在做出这种事,你让他们怎么办?”
杨先勇愣了一下,怔怔地看向杨嘉昕,突然明白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了。
他的父母已经快八十岁了,年轻的时候没什么能耐,没什么存款。
自从杨嘉昕出来工作,每个月都会给家里寄钱,他不用担心二老的生活。
要是把杨嘉昕牵扯进这件事里,两个人都逃不掉,到时候他们没了经济来源,两个老人家肯定过不下去。
可这件事让他一个人扛下来,不知道会落得什么下场,他怎么甘心。
“昕昕,你明知道我为了帮你才这么做,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杨嘉昕的音调突然拔高,显得有些刺耳。
“你不要胡说,你非得毁了我才甘心吗,你已经害了外公外婆,现在又要来害我?”
韩颂冷眼看向她,“你先别忙着撇清关系,看他怎么说。”
韩呈舒还陷在巨大的震惊当中,看了看杨嘉昕,又看了看杨先勇,神情有些复杂。
“昕昕,你让他说。”
杨嘉昕慌忙解释,“阿姨,您不要听他胡说,他是一个赌棍,经常找我借钱,我没钱借他,他怀恨在心,故意说这种话陷害我。”
她转过头,失望地看着杨先勇。
“我早就劝你不要赌,你不听我的,想尽办法从我这里套取小颂的信息,竟还做出这种事,你让我以后怎么面对小颂,怎么面对叔叔阿姨?”
杨先勇张了张口,却没发出一点声音,看向杨嘉昕的目光变了,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
她怎么能为了脱罪,说出这种话来。
要不是为了她,他怎么可能招惹高家。
对上杨先勇的眼神,杨嘉昕心里也很愧疚,可她没有办法,只能这么做。
她很快移开目光,神情悲痛地看向韩呈舒,“叔叔阿姨,这件事的确是我舅舅做错了,我代他向你们道歉。”
高耀看着她一言不发,韩呈舒的脸色也一言难尽,半天没有说话。
杨嘉昕咬了咬唇,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求情。
“叔叔阿姨,求你们看在我的面子上,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他再也不敢了。”
杨先勇也跪了下来,“是呀,我再也不敢了。”
高氏夫妇都没有表态,杨嘉昕一咬牙,试图跟韩颂求情。
“小颂,我知道这件事让你受惊了,可我舅舅已经长了教训,你现在不也没什么事,你就原谅他一次吧。”
韩颂冷笑一声,“杨嘉昕,我拜托你搞清楚,我现在没事,不是因为他放过我,是有人冒死救的我,我才能活下来,当初他可是放火想要烧死我的。”
杨嘉昕面色惨白,流着眼泪看向她,像是强忍着委屈,看起来可怜又无助。
韩颂懒得看她,朝杨先勇说道:“真的是你自己想要绑架我,没有人指使?”
杨嘉昕的身体猛然绷紧,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连眼泪都忘了流。
“小颂,你怎么会这么问?”
“我只是觉得奇怪,短短一晚上的时间,他们怎么会知道家里报了警,会不会有内应?”
杨嘉昕的身体晃了晃,几乎没摔下去,指甲嵌进掌心传来的刺痛让她稍稍清醒一些,虚弱的朝韩颂笑了笑,“怎……怎么会呢?”
“怎么不会,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为什么敢这么肯定?”
杨嘉昕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韩颂看向杨先勇,“杨先生,我小舅舅可是律师,要是你真想自己扛下这件事,我敢保证,一定会把你往重了判刑。
不过,要是你能指认同伙,我可以想办法,帮你减轻刑罚,怎么样?”
韩呈让在一旁点头,“你现在涉嫌绑架勒索,还有杀人未遂,没个二三十年是出不来,你已经这把年纪,后半辈子真想在监狱里度过吗?”
杨嘉昕心如鼓擂,就怕杨先勇供出自己。
杨先勇期盼地看向杨嘉昕,四目相交,他看见杨嘉昕朝自己轻轻地摇了摇头。
他微微闭了闭眼,他也想要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