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合穗三人勤勤恳恳挖金砖挣免死金牌时,欧阳苓也做着一个安分守己的小侍女。
不过!
欧阳苓双眼迷离,浑身燥热,睁眼看着头顶的陈设,好熟悉啊……
不对!她怎么就躺在了萧涟床上了?
欧阳苓试图起身,可身体的燥热感越发强了。
她作为一名合欢宗弟子,怎会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她咬牙伸手掐诀点在身上,燥热感只消失了一些,但也足以让她逃离这里。
欧阳苓欲图下床,可伸手就摸到一块硬硬的东西,她心中不禁警铃大响,努力睁眼分辨在她身侧的人。
只见榻上的男人身着白色中衣,面上痛苦地狰狞,满头大汗。
竟然是季君羡?!
看来是萧涟动的手脚,她究竟想干什么?
欧阳苓抬手扇了扇他的脸,本就没什么力气,压根就拍不醒他。
她双手放在季君羡的身上,试图推醒他,可是手刚一放上去,就感受到自他身体席卷而来的热气。
她心中诧异,萧涟居然连他老公都算计!她这是想干什么?
她想到自己吩咐下人备菜,萧涟的侍女递给她一碗汤,“喝点吧!等会儿可得做很久,记得做完就出来。”
欧阳苓一头雾水地接过,还喝了下去!
之后就是突如其来的眩晕感,醒来就是这样了。
欧阳苓的脑袋已经很沉很沉了,混沌得让她此时已经无法回忆前面的细节了。
她得走!
她撑着手,抬脚想要翻过去,可是那只脚却没落到实处,她的身体失衡,无意识地拽住季君羡。
身体重重地跌在季君羡身上,他的身体好热,热得有一股气浪要将这个房间布满似的。
她的脸撞进了他的胸膛,惹得他一声闷哼,不知怎么就格外地诱人,难不成真是合欢宗待久了的怪癖?
也不知为什么,这时的五感总是灵敏得过分!
她撑着身子起身,跨了过去,双脚还未站稳,身体就软软地滑了下去,依靠着床棂跌坐在地。
欧阳苓咬牙坚持着起身,可是双腿越发无力,燥热感比之前更甚。
萧涟冷冷地看着门扉。
她希望他走出来,可是自己每次下的药都让他走不出来,倒是那鲛人顽固得很,下的药一次比一次重。
听着里屋的动静,她抬手命令自己的贴身侍女,这是她娘家带来的,最信任的人。
“去给那鲛人再灌点。”
侍女有些迟疑,“夫人,那毒应该已经开始奏效了,还要……”
“去。”
“是!”
侍女推门而入,灌进去一股冷风,她看着已经爬到门口的欧阳苓,“姑娘,记住你和主子的约定。”
她取出一个药瓶,双手抓住欧阳苓的下巴,任凭欧阳苓如何挣扎,都不能挣脱!
欧阳苓只觉自己下巴都要被捏碎了,她好难受,什么约定啊?她压根就不知道!
她越过侍女看着站在院子里的萧涟,心中惊恐又绝望。
这是妻子会干的事情吗?
药水从嘴角划落,但大半还是被硬灌了进去。
合欢宗的女修,有一天居然会栽在这药上!
门又被关住了。
她抬手敲着,闷闷地声音击打着。
她只觉身体冷一阵热一阵的,好像被人反复推进一个冰窟,又拽进一个火窖。
欧阳苓咬牙,她可不想遭老罪!反正都是幻境!
季君羡!对不住了!
欧阳苓很快就爬回去了,动作比起先快多了!果然之前的决心还是不够!
她解开季君羡的中衣,有些着急地找着盘扣,双手胡乱地寻着,她的脑袋越发沉了,沉得低垂着,与季君羡的脸贴合起来。
她的身体也慢慢地沉了下去,隔着衣料,像个八爪鱼似地贴在他的身上。
整个身体不安分地扭动起来,她的肌肤焦渴地摩挲着,似乎贴得越紧,就能解渴一般。
季君羡闷闷地发声,“欧阳姑娘,不要。”
欧阳苓听见他的声音如遭雷劈,双眼清明一瞬,手指点在他的额心。
“你一直醒着?”
“醒着。”
“那你怎么不说话?”
“我在运转灵力驱毒。”
欧阳苓轻呵,“没成功。”
……
“快了。”
欧阳苓翻身侧躺在一侧,等着季君羡祛毒成功。
可是每过去一分钟,身体都越发煎熬。
空气中慢慢弥漫开一丝血腥味儿,两个五感此刻都尤为清晰的人,都心知肚明。
季君羡睁眼,双眼还是浑浊不堪。
他的眼睛像被蒙了雾,看不清,但他知道,他旁边的一定是欧阳苓。
他伸手揽过欧阳苓,手心凝气,一丝丝地顺着眉心渗进去,欧阳苓的神情不再那么痛苦。
可还是好少,她的身子埋进季君羡的胸膛,手紧紧地攒住,可是脸颊却是贪婪地磨蹭着。
“欧阳姑娘……”
他的声音轻颤,双手将她拥紧,他也想吧。
季君羡的防线一点点溃烂。
他的怀里是欧阳苓,是师父算的缘,是他万年枯寂生活里走进去的人,他怎么可能坐怀不乱?
不知道是什么迷乱了心,他们坦诚相待。
欧阳苓感受到身体的刺痛,脑中涌现出一连串的片段。
一个海底王国的落没,一个鲛人公主被迫离开家园,慢慢地,鲛族人民四分五裂,因为他们尊崇的国王成了无庸无为的懦夫!
他们被贪婪的陆地上的生灵觊觎,无数年轻力壮的鲛人男子被围剿死了,年轻貌美的鲛人女子被囚禁在铁笼,当作畜牲一般贩卖!
而他们的后代,成为一个个低贱的奴隶……
似乎是个死循环一般重复的苦难。
挣扎过,放弃过,一次又一次地努力,化作泡影。
王族的昔日荣光不现,出逃的鲛人们被海底的污浊之气成了深海的恶徒,近海的劫匪高举着屠刀要杀了他们!
他们进不可进,退无可退!
欧阳苓的双眼猩红,一滴血泪滴了下来。
“弄疼了吗?”季君羡抱着欧阳苓,双手揉着她的脑袋,低头埋进她的发丝。
欧阳苓回过神,抽离出那片回忆。
“唔……呜呜呜……”
欧阳苓满脸泪痕,血红的泪滑下,季君羡看不见,只知道她落泪了。
他的心随着她的啜泣抽动。
“对不起……”他将指尖的灵气抵着她的腹部,一丝丝地熨贴过去。
他鲁莽了。
事后,季君羡再醒来时,身侧已没有了欧阳苓。
萧涟娇媚地看着季君羡,可让他觉得恶寒。
她想要的是什么?
一切就像是从未发生过一般,很快,他们一行人便启程赶去了南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