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一个月夜的前一日,欧阳苓又差了小厮来寻钰鹳,孟锦绯哭闹着也要去。
“师父!我也要去~”
孟锦绯死死扒住卿铃的手,伏地苦苦央求。
卿铃板着脸,用尽全力地想扒开孟锦绯的手,偏偏她一身怪力。
”别以为你在这儿哭着、闹着,我就会心软同意!不行!”卿铃气急败坏地拒绝孟锦绯的央求。
孟子妙大清早就被她们两人的争论吵醒,摆手劝道:“小锦绯就别去了,那坊主身体不好,人多了太聒噪,对她不大好,这次就别去了,等你师兄回来给你讲。”
“哈!乖啊!”孟子妙垫脚摸摸她的脑袋,“今儿跟师祖出去玩哈!”
孟锦绯抽抽噎噎地点头应下,果真由着孟子妙牵着走开了。
卿铃抬手扶额,“是我不会带娃了……”
钰鹳轻声安慰,“常听别人说是隔代亲,也是正常的。”
“师父最近是不是在忙什么啊?”钰鹳看着卿铃眼角的乌青,有意询问。
卿铃摇头,“最近忙,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你先跟着他去吧。”
她拍拍钰鹳肩膀示意他跟着小厮去。
钰鹳也不追问,跟着小厮消失在清晨的晨雾中。
卿铃走到小棚前,将孟婆汤倒好,就取出一堆卷宗开始处理。
盛辙不在,魏征也做不完,便交给卿铃不少。
卿铃就这样在小棚边施汤,边处理着繁杂的事务。
钰鹳跟着小厮又去了那日的茶楼。
同样的房间,那女人还是卧在榻上。
“只你一人来吗?”欧阳苓撩起眼皮子看了一眼,最近身子日渐疲乏。
钰鹳拱手行礼,“是的,坊主可还好?”
“今日身子倒是爽利些了。”
钰鹳闻言将上次听后的故事整理好,将它交给小厮,小厮绕到帘后,递给了欧阳苓。
“上一次的,劳坊主看一看。”
欧阳苓点头,手指放在纸上,一页一页地看过去,良久才展颜一笑,“很好,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只是,你觉得那和尚在见那一面,是动情了吗?”
钰鹳轻声回应,“是的。”
欧阳苓摇头,“他没有动情,他天生无情。”
“无情?”
“他是天神道季家第五十一代家主的衣冠冢,他是一个木头做的人。”
欧阳苓轻声嘲讽,“一个木头人,何谈情?”
钰鹳点头,“既是木头化灵,他此前也是一个生灵,并非死物。”
“我想,他入佛道,就是想拥有七情六欲,爱众生。”
“佛若无爱,心中又怎会有众生?”
“正因有七情六欲,才会生情。既是见不得众生之苦,那他们又怎会说无情无欲?”
欧阳苓笑着说,“你倒是机敏,饶是我都险些被你绕晕。”
“那我问你一个问题……”欧阳苓的声音有些低沉了。
“宁搅千江水,不扰道人心。”她的声音有些发颤,“你说,到底是谁扰了谁的道心?”
钰鹳抬头凝望着白纱之后的人,定定地说道:“发乎情,止乎礼义。不论对错,不论功过,情动了便是动了,不是吗?”
欧阳苓闻言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暖流,郁积的寒气似乎都被驱散开来,心中不免涌起丝丝慰藉。
“你,知道了多少?”
“不过是坊间旧闻,远没有亲历者多。”
“旧闻……”
欧阳苓有些发愣,神情痴傻。
钰鹳摊开白纸,拿出研磨了许久的墨,轻轻蘸取,提醒欧阳苓,“那坊主开始吧!”
欧阳苓回过神,柔声说道:“那次的千年拍卖宴会上,出现了新的秘境地点。”
鬼夜城自那夜的斗殴之后,守备更加森严,甚而之还将那日的闹事者给抓住了,除了那黑鹰。
欧阳苓在寻回她的玉佩之后,每日心情甚好,除了还欠着季君羡护他的买命钱,倒也无甚挂念。
卿铃每日都拉着人上街,也遇见不少合欢宗的同门,听闻掌门和诸位长老都出关了。
合欢宗的气氛很是轻松,没有刻意要求弟子不远万里去祝贺掌门或者长老出关。
万可纨也只是修书一封告诉苏合穗她们四人的近况,顺带把买东西的帐给报了下来,也就多添了个零头,想必掌门也不会去深究。
毕竟她们为了合欢宗的发展,耗费了不少苦心,早不早地起床开始收罗好东西,然后坑蒙拐骗!
在万可纨几次亲身教导,以及现场观摩之后,卿铃三人的坑蒙拐骗的法子倒是愈发精进了!
他们三人坑蒙拐骗的法子也是形形色色的!
盛辙靠着一张脸,只站在哪儿板着脸,就有不少女修贴上,再加之寥寥几句,就有人解决他的心头忧虑。
欧阳苓每日都去茶楼坐着,吃茶给人解闷,听准了就套近乎坐在一桌。
靠着温润的嗓音和心细如发的品性,成功地售卖掉几块钱成本的香囊,价值翻了十倍!可偏偏人家觉着再便宜不过!
卿铃就不一样了,拿着东西以物易物,换得越发贵重!
万可纨见他们三人战果,不由拍手咂舌……
这三个里,也就盛辙学到了一丝色诱的精华,另外两个……靠的是人畜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