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嵩！”祁先生扭头对着云嵩开口说道：“你先出去，我会亲自和殿下谈的。”
见云嵩不回话也不动，祁先生又叹了叹气，说道：“云嵩啊，当初我是怎么跟你说的？你先下去冷静冷静，小五、小六他们不会白死的，离王府一定会给他们报仇的。”
听了这话，云嵩也慢慢恢复了理智，便向着司空湛拱手说道：“殿下恕罪，是在下僭越了。”说完，便抬脚往外走去。
“详细说说吧，怎么回事？”见刚才云嵩的反应，司空湛眉头皱得更紧，料想到绝对是出了不小的事。
祁先生便把这件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与了离王殿下听。听完这话，司空湛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甚至此时脸色都有些气白了，眼底是无尽的杀意，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凤仪宫欺人太甚！本王前脚刚走，后脚就盯上了离王府。”司空湛抚着胸口，被凤仪宫气得不轻，“旧账还没算完，如今又给本王添新账，真是好手段！”
“那殿下，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司空湛没有正面回答祁先生的话，而是反问道：“先生，证据收集得如何了？”
“已经收集得差不多了。但是，”祁铭回话道：“仅凭伪造身份簿册的证据并不能动摇文皇后的根基……”
“本王当然知道。但是，”司空湛眼底透出的凉意几乎可以结冰，缓了缓，他又重新坐下，继续说道：“放纵各地伪造身份簿册的人可是她的得力帮手啊——”
“殿下，您是说——”祁先生说道：“我们现在直接先把户部尚书王山解决了吗？”
“没错，本王要先生你收集有关王山放纵各地方伪造身份簿册的证据不就是为了今日吗？”司空湛右手轻轻摩挲着手里的茶杯，眉眼带着轻笑，继续说道：“要想一下就扳倒文皇后自然不容易，我们——先斩其一臂再说。”
“殿下英明。”祁先生说着便退出了半纸园议事厅，打算去把有关户部尚书王山犯罪的证据拿出来。
“先等等，今日先不急。你先放出消息去，就说今日离王殿下远游归来，要在中州待上一段时日。”
“殿下，这是为何？我们之前并未对外宣称你离过府啊。”
“你们没对外宣称，有心之人就会不知道吗？”司空湛说道：“若不是凤仪宫知道本王出了府，又怎敢在本王眼皮子底下动手呢？”
“殿下说的是，属下这就去办！”
看着祁先生的背影消失在了议事厅门外，司空湛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他长舒一口气，而后扶额静坐，眼底情绪不明，他想到接下来，怕是又有人要来了。
时候还算早，司空湛往地府走了一遭其实比嗜命还要困倦。坐了一会儿，他便起身往自己的卧房走去，打算好好休息一下，养精蓄锐，等待贵客的到来。
而另一边，祁铭便照着司空湛的吩咐把他回府的消息传了出去。中州百姓自是见怪不怪，六皇子风流浪荡，出去鬼混情理之中，只是摇了摇头，交头接耳调侃几句，便把这件事抛诸脑后了。但是，凤仪宫内，此时也收到了离王殿下回府的消息。
“哟——回来了呀。”此时文皇后正站在芷园内观赏着初秋景致，听见若兰的声音，转头说道，不知是疑问还是陈述。
“那娘娘，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呢？”
“能怎么办？皇上如今对我的禁令还没有解除，现在自是动不了他。但是，”文芷挑了挑眉又说道：“我动不了他，并不代表没有人动不了他呀？给周子良传信，要他想尽一切办法牵制住离王！”
“奴婢这就去办！”说完，若兰便退出了芷园。
此时园中又只剩文皇后一个人，她观赏着芷园里的初秋景致，一双眼里没什么情绪，但是脸上还挂着一点笑。她不会为杀了多少人而自责，她甚至都没想过走上如今的高位到底有多少人的尸骨铺路，毕竟在她看来，自己这么多年的行为并没有什么不妥，她只知道，做事要么不做，要么做绝，这万恶的人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甚至在她的设想中，司空湛见不到明年的春天。
——
此时太子东宫内，太子殿下正与江之遥在花园闲逛，江之遥的风寒还没有完全恢复，还只是初秋，就已经披上了有薄绒的一件软毛织锦红色披风。二人一路说着一些悄悄话，琴瑟和鸣，岁月静好。
孙公公迈着细碎的步子来到了他们跟前。
“奴才参见殿下。”孙公公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行礼。
“孙公公，请起。”太子殿下搂着江之遥说道：“可是有什么要事禀告？”
“回太子殿下的话，离王殿下回来了。”
“回来了？他是之前出去过吗？”太子殿下眨了眨眼睛，满眼皆是疑惑，“本太子不曾听说他出去过呀。”
“奴才不知，但是想着还是要来禀告殿下一声。”孙公公回话道。
“罢了，六弟风流不羁，指不定是出去玩了吧。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太子殿下甩了甩袖子，对着孙公公说道。
而后，无尘还是陪着江之遥在花园中闲逛，就恍若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只有江之遥知道，这个消息对于自己来说多么重要。听到离王殿下已经回府的消息，她的表情不自觉地僵了一瞬，但是很快恢复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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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太子殿下去正殿接待文皇后之后，江之遥躺在床上毫无困意，她最终还是想通了，自己手上毕竟有文皇后一系列罪行的关键证据，若是仅凭太子殿下一人，她真的不敢保证殿下就一定会成功而不是被反杀，再者，如今太子殿下孤立无援，她还是想要为太子殿下留好后路，她回来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帮助太子殿下扫清障碍，顺利坐上皇位吗？即使现在太子殿下已经变强了很多，但是世间之事，还是有很多说不准的，她是死过一次的人，她不敢拿太子殿下的生命去赌，去赌阿尘就一定会成功而不是失败，她不想到时候她们一起上了阎罗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