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恒恩的眼中浮现出了寒意。
郑捕快是他的亲信,他怎么可能会杀了自己人?
而且他刚回清城第二天。
这很明显是有人在故意给他施压!
“羽林司是要造反?”
“敢持枪指酒正?”
孙捕头怒火冲天地骂道。
“魏平,你算老几,胆敢诬陷酒正大人?!”
魏平显然便是那个为首的护卫。
此时他紧紧地盯着阎恒恩,眼里丝毫没有任何退缩。
“一个酒司的酒正,也没有资格在羽林卫面前指点!”
“郑捕快的尸体必须得拉回羽林司验尸!”
在双方剑拔弩张的时候。
沈长安已经催动着金椅悄悄地来到了郑捕快的身边。
魏平眉头一皱,怒喝道。
“来者何人!胆敢动尸身!”
孙捕头往旁边一看,这时才发现自己身边多出了一个坐轮椅的男子。
他恍惚了一下,记起了昨天给阎恒恩接风的时候,马车里便是这名男子。
阎恒恩的好友。
沈长安头也不抬地道。
“让他安静点。”
魏平闻言,眼睛缓缓睁大。
竟然有人敢在羽林卫面前如此嚣张?
但是还没等他说话。
只见整个郑府中波荡起了强盛的气机!
气机隔断在了羽林卫的面前,将他们阻拦了下来。
“阎恒恩!你这是要做什么!”魏平大吼。
阎恒恩没理他,而是将注意力放在了沈长安的身上。
沈长安意念一动,御飞令运转。
郑捕快的尸身缓缓悬浮在了空中。
沈长安凑近仔细观察了起来。
对面的羽林卫众人脸色一变。
御飞令地境!
这个坐轮椅的男子实力也不俗!
感知笼罩了郑捕快全身,随着御飞令的催动。
他的手和腿诡异地在空中弯曲,动了起来。
“嗯?”
沈长安眼神一凝。
郑捕快的左手慢慢地展开,摊平在了沈长安的面前。
沈长安的注意力放在了郑捕快左手的五指中。
“淤血、啃食、破皮……”
沈长安思索了起来。
“什么?”阎恒恩和孙捕头不明白沈长安在说什么。
“我知道了。”沈长安沉吟片刻后说道。
阎恒恩眼睛一亮。
他刚想脱口而出询问,但是发现眼下的情形不适合说。
就在这时。
“咻!”
郑府的大门洞开。
一把银龙长枪激射而来,精准地刺在了阎恒恩的气机屏障上!
“嘭!”
气机炸开,屏障应声消失。
而银龙长枪重重地钉在了地上,震裂开条条裂缝。
沈长安眉头一挑。
这力道很强。
阎恒恩一脸阴沉地转向大门处。
“州尉大人,你今天不是要去府衙看押盘问那名重犯吗?”
来者正是徐安。
徐安脸色显然也是不好看,讥讽道:“酒正大人真是霸道,竟敢对羽林卫动手?”
“州尉大人不知情还请闭嘴。”阎恒恩反唇相讥,“我只不过是让他们待在原地罢了。”
魏平抱拳,一脸愤恨地道:“州尉大人,他们没有经过羽林司同意,便自行验尸了。”
“谁这么大胆?”徐安眯起眼睛,看到了悬浮在半空中的尸身,以及坐在轮椅上的沈长安。
“是你?”徐安冷冷地道。
沈长安收回气机,郑捕快的尸身缓缓降落在地上。
“走吧,阎酒正。”
阎恒恩惊疑地看了沈长安一眼,虽然心里有疑惑,但是还是相信沈长安。
孙捕头有些焦急,但是见阎恒恩没说话,他也不敢说话。
“这就想走了?谁知道你有没有在尸身上动手?”魏平喊道,一脸阴沉。
沈长安看了眼对面重铠护卫众人,淡淡一笑。
“有没有动,你们自己回去验尸便知,而且你们这么多人在这看着,我一个瘸子可没动他半分。”
此话一出,羽林卫众人皆是沉默下来。
的确,沈长安全程都没有碰到郑捕快。
“你们不是不服,想争夺验尸权吗,现在尸身归你们。”
“三天时间,看看是你们羽林卫先破案还是我们,如何?”
“三天?”
一众护卫面面相觑。
徐安脸色也是一沉。
“三天?你确定?”
沈长安此时已经朝着门外走去,头也不回。
“没破案的,断一只手。”
阎恒恩和孙捕头跟在沈长安的后面,眼里露出震惊。
以一只手为代价破案?
这不免让两人起了鸡皮疙瘩。
徐安闻言也是瞳孔一缩,脸色阴沉至极。
随即他大吼。
“羽林卫!”
“在!”
“三天时间破不了案,断一只手!”
“是!”
……
“你是不是有什么线索了?”
街上,阎恒恩皱眉看着沈长安。
“有一点,但不多。”沈长安如实回答。
“说来听听?”
“他的左手指缝淤血、皮肤龟裂,而且指甲盖里有整齐地齿印。”
“齿印?”阎恒恩和孙捕头一头雾水。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郑捕快生前不久,正在养一种蛊。”
“如此整齐和诡异的齿印伤口,的确是蛊虫。”
阎恒恩和孙捕头脸上皆是浮现出了茫然。
养蛊?
这件事郑捕快没有和他们说起。
他们是第一次知道。
“他昨晚去了哪?”沈长安问道。
孙捕头早已将基本信息了解了,他回答:“早上点卯了以后一直坐在府衙中,然后……”
“不,我要听的是昨晚,其余时段不用说。”沈长安打断了孙捕头。
“昨晚?昨晚他……”孙捕头欲言又止。
阎恒恩眉头一皱;“有话说有屁放。”
“昨晚他去了赌坊。”孙捕头如实说道。
“赌坊?”阎恒恩愣了一下。
在他的记忆中,郑捕快戒奢宁俭,怎么会去赌坊?
沈长安沉吟道:“他可能是跟踪什么人去了那里,赌坊何时开张?”
两人对视了一眼,沈长安说得有道理。
孙捕头想了想,说道:“可能刚开一个时辰。”
“速去赌坊。”
……
赌坊。
赌徒很多,整个赌坊热闹非凡。
隐蔽角落里的一张圆木桌。
坐着一个戴着白色头纱,一身白衣胜雪的女子。
在她的前方。
一个身形瘦小的男子双手握着茶杯,神色慌张。
白衣胜雪的女子红唇轻启,嗓音悦耳,低声。
“坊主,有人想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