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街的百姓眼里流露出了惊喜的神情。
但是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那名新任县令旁边的士官们纷纷感激涕零地拜谢了起来。
薛府在淇水县为非作歹多年。
特别是薛家少爷薛天仁,但凡县里的谁家姑娘出落得稍微有点姿色了。
全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乡亲们苦,但却没有任何办法。
毕竟淇水县这种穷山恶水的地方,大城池里的大官们也注意不到他们。
他们有想过去澹封城告官,但是还没走出淇水县便被打了半残。
之后再也没有人赶去告官了。
如今薛府倒了,他们终于可以回归正常的生活了。
新任县令擦干激动的眼泪,厉声喝道。
“乡亲们,薛府里肯定有诸多财宝,其中不乏很多都是大家被薛氏父子抢夺而去。”
“现在,你们可以拿回属于你们的东西了。”
百姓们闻言,一个个惊喜若狂地冲进了薛府当中。
“童小姐,我们走吧。”沈长安微笑道。
……
县城小道上,童幼馨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沈大人,你是怎么拿到官府任命的文书的?”
沈长安哈哈一笑。
“没有,我没拿到文书。”
童幼馨:???
“沈大人,这样做好像不合规矩吧?万一被城里知道了怎么办。”
沈长安满不在乎地道。
“不打紧,淇水县本就归澹封城管辖,而以酒正大人的身份,想必薛家余孽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我和他们承诺,清平州的酒正大人会给他们一封正式的任命文书。”
童幼馨愣了一下,默默地看了沈长安一眼。
酒正大人知道你又把他给坑了吗。
童幼馨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点点血迹。
沈长安偏头看着她,淡淡地道。
“知道为什么不让你杀了薛戬吗?”
“不知道。”童幼馨如实地摇了摇头。
沈长安解释道。
“你已将薛天仁杀死,而薛天仁是他的独子,此后在这世上,那老头就没有亲人了,让他活着他会更难受。”
“而且,他被你的烟蟒刀法所砍中,毒气入体,寿元必将大减,活不久了。”
“最重要的是,你也追不上他。”
童幼馨回想起来薛戬逃亡时的手段。
后者咬断了自己的一根手指,随后便闪身拉开到了五十步的距离之外。
“那是断指避身术。”沈长安解释道。
“以断指为介的瞬移之术,对自身的危害极大。”
童幼馨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按照当时的情形,自己的确是很难追上了。
“短短一年便将烟蟒刀法练至大圆满,很不错了。”沈长安赞叹道。
童幼馨低声道:“沈大人教的好。”
两人一路谈笑着回到了原先等待的地方。
阎恒恩眼睛一亮:“这么快解决了?”
童幼馨有些同情地看了阎恒恩一眼。
沈长安笑道:“都说了两个人绰绰有余。”
说完,青石和童幼馨联手将沈长安搬上了车厢里。
“碧柔,给我一串葡萄。”
沈长安舒服地躺在了毯子上,享受着美女喂果的感觉。
童幼馨呆呆地坐在厢头。
童大智笑嘻嘻地抱着童幼馨的肩膀,口水流一哈喇子。
“姐姐,嘿嘿,姐姐好开心。”
他眼睛里有清澈的愚蠢。
童幼馨紧紧地抱住童大智的头,微微抽泣道。
“姐姐帮你报仇了。”
童大智也不知道什么是报仇,就一个劲地笑了起来。
阎恒恩一头雾水地挠了挠脑袋。
他怎么感觉刚才童幼馨看向自己的眼光中有些不对劲呢?
不会是沈长安这小子又拿他来当什么挡箭牌了吧?
沈长安喊道:“喂,启程启程,去清城咯!”
青石也跟着扬了扬手中的鞭子喊道。
“去清城咯!”
阎恒恩无语地转过头,骑着马在前面带路起来。
不行,等下得问问这小子在里面是不是又坑我了。
阎恒恩一边想着一边骑向前方。
官道宽阔,再加上沈长安的马车红绿配色实在是惹人注意,导致路过的行人们纷纷躲避开来。
听着车厢里的大声歌唱,行人们默默地想着。
看起来又像是哪家公子出行游玩了。
……
“堂主,阎恒恩他们出城了。”
幽暗的密林里,一个一身黑袍的男子低声说道。
在他的前方,一个男子盘腿而坐。
该男子造型诡异,头顶分成两半,一半是光头,另一半是雪白的长发。
此时男子闭着眼,全身上下散发出了一股血腥的阴暗之气。
他开口道:“何时出的城?”
黑袍男子不假思索地道:“辰时(早八)。”
“算一下,大概还要两个时辰便可到困龙山。”
堂主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的瞳孔一边是全黑,一边是全白,让人看得毛骨悚然。
“带侍卫了吗?”
“没带。”
“多少人?”
“八人,不过除了阎恒恩外只有三个男的,一个毛还没长齐,一个傻子,一个瘫痪的残废。”
“血刹门呢?他们在何处?”
“禀报堂主,他们的行踪也隐秘,我们只能大概猜着他们已经埋伏好了,不过具体在哪,我们并不知道。”
堂主脸色冰冷地道。
“那就不用管他们了,我只要阎恒恩为修尘偿命!”
一股狂暴诡异的气机猛然升腾了起来!
密林中响起了阵阵惊叫的鸟叫声,如黑云般惶恐地逃离飞走。
黑袍男子也是握紧了拳头,眼里闪烁出疯狂的神色。
“足足等了一年,如今终于有了杀他的机会!这次,一定要让他葬身在这困龙山中!”
……
一块石子颠簸了一下,车厢里的众人都被震醒了。
沈长安睡眼惺忪地道。
“到了?”
青石打着哈欠进来。
“酒正大人说让我们在这休息一下,一刻钟后再启程。”
沈长安“哦”了一声,打算继续睡。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惊恐的求救声。
“大人!大人!救救我!救救我!”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皆是睡意全无,纷纷探头看了出去。
只见一个背着书箧,一身儒袍的男子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
很明显是一个书生。
在他的身后,尘烟四起,夹杂着怒吼声。
“狗杂碎,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