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单长城跟秋立人正合力将一堵新砌的移动围墙给推开。
这堵墙位于开水房和锅炉房之间,用普通砖块砌成,最底部是木质托盘,形成一堵人工旋转墙。想要从围墙通过,就得推动厚重的围墙,露出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狭小通道。
“说实话,我完全不懂这地方为什么要这么设计。”哪怕单长城力气够大,身体够强壮,推起来也十分费力。
秋立人也是一样,腮帮紧咬,很艰难地跟单长城合力推墙。
“可能是找不到合适的门,但又必须把这里堵上,同时也要供人随时出入。”
虽说他们二人推起来很吃力,可对门口守着的力量型异能者而言不是麻烦事。
苏沫没加入推门行列,她支起手电筒,手掌捂在镜筒前,只从指缝中泄露一点点灯光,照亮需要查探的角落。
她趴在潮湿的地板上往水槽底下看,耳边是滴滴答答的滴水声,很有鬼片里探索学校闹鬼老区的感觉。
长满青苔的白色水管后面有东西闪了一下,那是被手电筒灯光照射到后折射的光线。
苏沫整个身体都贴在地板上,也不顾衣服被泥土弄脏,伸直了手臂去捡那个东西。
等成功拿到手后,她衣服上全是淤泥,脏得可以。
之后,苏沫再一细看,发现这居然是拳头大小的墨绿色蛇鳞,而且跟她之前捡到的那块无论大小形状还是花色都几乎一模一样。
“亲哥,单哥,你们看我……”苏沫扭头小声喊了一句,在看到那两人在做什么后,话音戛然而止。
此刻,以她的角度看去,单长城几乎是贴在秋立人耳边说着什么,而且手也放在人家腰上,还若无其事地滑动了两下。
“腰要这样使力,你那样容易伤到腰椎,等腰椎间盘突出了哭都来不及。”
“这样吗?”秋立人试了一下,点头说,“果然,这样舒服很多,而且是以全身为支撑,的确不容易伤到腰。”
“我就说吧,我以前经常干苦力活,要是都像你这样,腰早就不能用了。”
两人旁若无人地聊起腰部使力方法,苏沫抓抓脸,有点不忍直视。
这两个男人为什么要时常腻歪在一起,让她随时产生一种宛如她身为第三者在插足的错觉?就算不是第三者,她也是一颗比手里电筒还要闪闪发亮的电灯泡,自己都觉得羞愧。
不过事态紧急,苏沫还是拿着蛇鳞走了过去,递给秋立人。
“亲哥,我刚捡到的。”
秋立人接过一看,眉头皱起,“又是蛇鳞?”
苏沫点点头,“跟我之前捡到的那块肯定出自同一条蛇身上。”而且还很新鲜,比较水润,不是脱离许久的那种干枯状。
但问题是,那条蛇什么时候还跑到开水房来了,又跑来开水房做什么?
“先不说蛇的事,里头布置得很劲爆。”单长城趴在墙缝之间往锅炉房里看了几眼,又回过头来问,“你们确定要进去?”
“来都来了,总不能叫我们回去吧。”苏沫说着就要往里头走,却见单长城深深地望了她一眼。
“你做好心理准备,里头真的很……”
苏沫不想再听他唐僧念经,把他轻轻推开一点后,拎起斧头一马当先走了进去。
其实当墙缝被推开后,苏沫就闻到极其浓郁的血腥味,那简直跟当初在大牙村时,她去过的那个分尸小楼房一样,刺鼻的腥臭令人作呕。
等再一走进锅炉房,即便是做好思想准备的她,都忍不住抬手捂住口鼻,满眼惊愕。
锅炉房已经被改造成一个类似人体实验室的地方,屋内分列几张手术床,连镊子,剪刀,肠钳和探灯都一应俱全。
一张手术床上还躺着一个“人”,他下半身从大腿以下都没了,边缘比较破碎,不像是被刀具砍断的,反而像是被野兽,不,是丧尸撕咬扯断的。他上半身的腹部也破开一个大洞,应该是被锐利的尖锥类铁器一举洞穿,里头剩下的脏器都清晰可见。
苏沫走过去,用斧头轻轻扒动他脑部。
“天灵盖被撬开了,里头脑组织被搅得稀烂。”是不是有人在他脑子里找东西,否则怎么会把头颅搞成这样?
秋立人也走过来看了眼,肯定地说,“这人是被你下毒的那个干事。”
苏沫也早就认出来了,边仔细翻他的头颅边虔诚说,“对不起啊,我也是听别人说你糟蹋妇女,还折磨死了好几个小姑娘才下狠手的,总之你早点投胎吧,下辈子记得当个好人,千万别再做畜生了。听到了吗,狗东西?”
话说完后,苏沫朝秋立人摇摇头,“里头什么都没有,会不会是被人拿走了?”
“拿走了什么?脑花?”难道是食人魔,有吃脑花的嗜好?
苏沫心里也没底,“不知道,但肯定是在脑袋里面找什么才会把他脑袋切开搅成这样。我们再看看其他地方吧,说不定会有发现。”
“也好,不过小心点,看刚才那具尸体,这地方恐怕还有丧尸。”
“明白。”苏沫边说边递给他一把斧头,“哥,防身。”
如果真有危险,她自己倒是能闪进空间,再趁敌人不注意溜出来偷袭。
两人正要再去其他地方查看,却发现单长城不见了。秋立人没管,心想那家伙虽然看起来憨头憨脑的,但其实人不笨,没必要太担心。
苏沫绕过手术床,见好几排木柜子贴墙放置,柜子里是一些分尸用的铁器,有消防斧,杀猪刀,甚至还有碎肉机和剔骨器等,因长时间浸泡在血水里,生出厚厚的铁锈。
没在柜子里找到值得探索的东西,苏沫绕过柜子,走到另一边屋子里去。
苏沫做出不少对这个地方的猜想,但谜团越来越多,让她脑子里一团乱,一时间没法将思维理清。
就拿地上这些碎尸来讲,她实在不明白,分尸的意义在哪。
要把尸体分解,数量堆积如山,这可不是一项小工程,哪怕是把半间房的土豆切成块,也要很长时间不是?更别说,分尸可比切土豆繁琐多了。
还有这些头颅,无一例外都是被砍成两半,脑组织都烂掉了,有的还生了蛆,恶心不已。
这些人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值得基地大动干戈?
从尸块堆里出来,苏沫头晕目眩,被血腥气熏得连眼睛都睁不开。
她扶着墙慢慢走到另一边,见秋立人站在几个竖立的“玻璃缸”前面,脸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