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来祖爷爷身边。”单爷爷都八十岁了,头发花白,没剩了几根。不过他身体还算硬朗,也分得清情况,这会担心唯一的重孙害怕,把人叫过去。
单梓君也喊,“石头,祖爷爷和祖奶奶就靠你保护了,赶紧过来。”
一听两位老人需要自己保护,石头因受球球打击而倍感失落的神情,在这一刻终于消失,握紧斧头振奋起来。
“都小心,货车已经被包围了!”单二伯满头大汗,声嘶力竭地吼了一声。
其他人都在车斗里,只从周围震耳欲聋的丧尸吼叫中判断出,此刻的货车一定就像漂浮在大海中间的一叶扁舟,被海浪一般密集的丧尸潮包裹得严严实实,根本动弹不得。
砰……
一声巨响从车壁侧面传来,几个婶子吓得连连尖叫。
这么惊险的被大群丧尸包围的情况,她们无疑也是头一回遇见。
整辆货车都已经陷入如潮的尸山尸海中,车门因有三个异能者守着,暂时没有丧尸能冲进来,但侧面却没人守护,货车拖架被丧尸撞得砰砰作响。
大批丧尸正在货车外拼命撞击拖板,力气之大连铁块都被撞出了凹陷,吓得车里的人连连尖叫。
别说女人跟小孩老人,就是自以为足够胆大的男人们都被吓破了胆。
而就在货车陷入危机无法动弹的时刻,突然,车身的凹陷处再度遭到重力挤压,就好像有个巨人在哐当哐当地捶打那道凹陷,很快就让铁质的拖板出现一个大凹坑,逼得车里人不断往另一侧转移。
苏沫和周小莱对这种状况都再熟悉不过,那几乎是烙在灵魂里的恐惧。
“大家小心,可能是力量型丧……”
周小莱的警告还没完全说出口,就看货车侧面变形的拖板跟货车顶部之间发出吱呀一声巨响,紧接着整块拖板都掀开,跟麻花一样被轻易扭成一团,乒乒乓乓地摔出去,砸飞一团丧尸。
原本封闭的车厢没了侧面拖架,众人都暴露在风雪中,而车外的景象,同样映入众人瞪大的眼眸中。
无数破烂的丧尸围在货车周围,活人的气息让它们更加疯狂,争前抢后地往车上爬,即便手脚断裂,肠器流开,也丝毫阻碍不了它们对曾经同类血肉的渴望。
三个异能者见状立即往车里来,但双拳难敌四手,他们的异能更不是攻击性极为强大的,根本无法同时抵御这么多丧尸。
苏沫对这种场景还算有心理准备,咬着牙握紧斧头就冲向没有货架支撑的那边,挥动斧头砍掉一只丧尸的头颅。
“都别愣着,上啊!”
在苏沫几乎扯破喉咙的巨吼之下,其余人终于有所反应,短暂的惊恐之后纷纷上前,将不断想往车上攀爬的丧尸推下去或砍倒。
车上无论男女都没一个人闲着,连单梓君都拿起斧头,忍住惊恐疯狂地砍向一个个腐烂的丧尸。
侧面和后方车门处都有人守着,单老头跟单二伯更是将力量异能发挥到极致,一手就能捏爆丧尸的脑袋,而且他们的肌肉也变得坚韧无比,丧尸咬不穿抓不破,更方便他们下手。
相比之下,秋立人的雷系异能似乎没什么作用,雷电甩在丧尸头上,仅烧焦了丧尸的眉毛。
单家两位老辈英勇杀敌,其他人也没落下,都在奋勇迎击。但丧尸无穷无尽,源源不断地往货车扑,人的精力却是有限的,他们还能坚持多久?
车侧形势危急,苏沫和周小莱以及几个男人站在最前方,隔着铁栏杆砍杀丧尸,其他几个婶子在后面补刀,但凡有丧尸想穿越铁栏杆爬进来,都会被一斧头砍掉脖子。
幸好在拖板被力量型丧尸掀开后,还有几道铁栏杆做抵挡,否则不可能坚持这么久还没被丧尸攻入。
一只损毁程度不严重的丧尸突然从苏沫脚边爬过,苏沫低头,一斧头砍断它的脖子,再一脚踹向它的身体,送它回到丧尸堆中。
然而,丧尸脑袋跟身体分了家,苏沫虽然踹飞它身体,它的头颅却滚向车里,又被守在两位老人身前的石头壮起胆子踢了回来。
单梓君边尖叫边把一只丧尸的脑袋砸破,无意间一转眼瞥见丧尸脑袋,顿时捂住嘴巴,控制不住地干呕起来。
苏沫听到身后动静赶紧回头,见那颗丧尸头颅里满满都是恶心到极致的蛆虫,可以说脑髓脑花全都没了,被成千上万条细小的白蛆所代替。
即便丧尸脑袋跟身体分家,那些蛆虫依然顽强地活着,在颅腔内不停蠕动,探头探脑地晃着肥胖如藕节的身体,还有一串一串的白卵附着在丧尸脑部神经和血管上,就像蜜蜂筑巢一样,把好好的一颗头颅变成马蜂窝,一眼看去全是蛆,密集得仿佛是长满葵花籽的向日葵花盘。
其他人也看到了那蛆窝,一个个都跟吃了屎一样,剧烈的呕意直冲喉咙,要不是外面还有无数丧尸等着吃他们的肉,他们都要大吐特吐了。
就在众人都头皮发麻,手臂上直起鸡皮疙瘩的时候,苏沫干掉几只迫在眼前的丧尸,再顺手用斧头刀刃把那颗头拍了出去。
想当年,她可是能一边吃饭,一边解剖心爱的大体老师的。而蛆虫这种东西,她也在去帮法医学长们打下手时,在腐烂的死尸上面看到过无数次。
比起满满的蛆,她更不想面对外面那些张牙舞爪,无法沟通的丧尸。
“二婶!”单梓君发出一声极为凄厉的尖叫,疯狂往那婶子扑去。
周小莱立即上前一步从身后抱着单梓君的腰,怒吼:“别冲动,她已经没救了!”
守在车门前挥退丧尸的单老头跟单二伯也看见这一幕,惊愕地瞪大眼睛,疲惫的身体无法第一时间展开行动,只能眼睁睁看着单二婶滚入丧尸群中,被狂欢的丧尸们撕咬抓掐。
几乎只是眨眼的功夫,她就在惊恐之中被撕得七零八落,身体尽数进入丧尸口中,只剩一颗满是血水的头颅像皮球一样在如潮的丧尸堆上抛来抛去。
“老,老婆子——”
单二伯终于反应过来,腿脚虚软了一瞬,紧接着疯了一样往车沿外跑,被困在车头驾驶室的单长城也失声大喊,“妈!”
“别乱来,她没救了!”秋立人眼看单二伯要做傻事,连忙将人拦着。
他对这种状况再熟悉不过,也比谁都冷静,毕竟一路走来,牺牲在眼前的队友不计其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