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放学的时候,李西洲站在教室门口等陆渊澈,看到是凌星把陆渊澈推出来的。
陆渊澈扶着双腿,疼到呼吸紊乱,一句话也憋不出来。
凌星不自觉的心疼坏了,很着急想把他送到医院,看到李西洲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样。
"哎呦,幸好你来啦,快把他送医院吧。"凌星急得快冒汗了,她并不知道幻肢痛是什么,没人跟她提过,她只知道肯定是因为陆渊澈受伤了才会这么疼。
幻肢痛只能慢慢缓解,很难说什么时候才会不再犯,对于陆渊澈这种刚受伤的人来说,隔三差五的犯是很正常的,毕竟,习惯了自己有腿的日子,出意外才瘫痪,自然就会容易幻肢痛。
李西洲看着,觉得是要把他送医院,只不过没有凌星想象中的治疗,而是要去找中医给他按摩一下。
李西洲:"那就走吧。"
陆渊澈对凌星说:"你没必要去。"
凌星有点尴尬:"那,我走啦。"
李西洲反驳道:"陆渊澈你真没礼貌,人家刚帮了你一把,转头就翻脸。"然后他转头对凌星说:"你想去就去。"
陆渊澈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俩次次同一个鼻孔出气,原本就疼痛,现在还烦闷。
他不想让凌星去,不是因为他很想把她赶走,而是不想把自己的残疾过多的暴露给她,不想让她像别人那样看待他。
她委屈巴巴地说:"我可以去吗?"
李西洲很果断的点点头,陆渊澈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只是他们把他带到医院之后,找到老中医,老中医要脱陆渊澈的裤子,他对凌星说:"你从房间里出去。"
凌星乖乖照做了,把她弄走之后,他心里好受了不少,对老中医的手法也是意外配合。
这个时候李西洲去上厕所了,老中医在床下放了一个大暖炉,整个床都暖烘烘的,陆渊澈睡着了。
老中医走出来,只发现了凌星一个人,他就对她说:"我给你开一副幻肢痛的中药,你去给他吃。"
凌星一头雾水:"什么叫幻肢痛?"
"就是截瘫或者截肢患者不能适应的一种表现,好了,跟我去抓药。"
凌星稀里糊涂的拿了药,付了账,回来看到李西洲焦急的表情:"你去哪了?"
"我……去买药了。"
"你又怎么了?"李西洲以为她也有病。
"不是,老中医说,让我去抓药,缓解那什么,幻肢痛。"然后她把药交给李西洲:"这包一天两次,这个是一天一包。你要记得跟他说哦。"
李西洲傻了,怎么就跳过他直接让她抓药了?
他说:"好吧。"
他没有多问,他去找陆渊澈,把这件事复述了一遍,包括中药的服用方法。
"你为什么让她去?"陆渊澈冷冷的,真的很生他的气。
"我……可能在上厕所。"
陆渊澈无言以对,干脆坐起来挪到轮椅上:"走吧,我没感觉了。"
凌星看到他出来:"怎么样,好点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一肚子的火,却完全不能对她发出来。
他只是简单地点了点头。
他们这才打道回府,天气转凉了,凌星把自己的外套盖在他腿上。
他脸色微变:"不用。"
凌星以为他在客气:"没关系,我不冷。"
她对陆渊澈心里那种一秒钟八个反转的小九九一点也猜不出来。
陆渊澈也不好拒绝,看得李西洲在一边好笑。
李西洲到家了:"你把他送回去吧,我先回家了。"
凌星毫无芥蒂,还冲他挥挥手:"学长再见。"
然后她看到一只漂亮的小边牧,不知道从哪一家跑出来的,圆滚滚的眼睛黑得发亮,冲他们俩叫了一声,朝他们冲过来。
陆渊澈有点被吓到了,却看到凌星把它举起来,又摸摸它的小脑袋瓜,小狗开心得疯狂摇尾巴。
原来小边牧没有恶意,只是想找两个人类玩耍。
"好可爱啊,我最喜欢边牧啦。"她兴奋地说,风呼呼地吹,她抱着这个暖暖的小东西,脸却红扑扑的。
"喜欢为什么不养。"陆渊澈有点被她的快乐感染了。
"因为我妈妈不让呀,她说我连自己都养不好。"她抱着小边牧,一脸遗憾。
陆渊澈点点头,不知道深深的眼眸中又在想什么心事。
他点点头说:"剩下的路我自己可以走,你回家吧。"
那个时候中学生都没有手机,凌星回到家打开电脑,查了一下学习资料,记录完之后,又鬼使神差地输入"幻肢痛到底是什么?"
百度百科的答案是:"患者主观认为失去的肢体仍然存在,并产生不同程度的疼痛现象"
凌星恍然大悟,这才明白老中医说的"无法适应"是什么意思。
这个时候的陆渊澈,正在和那一包中药大眼瞪小眼,他刚刚尝了一口,感觉简直太难喝了。
但他想到今天被她推出教室的狼狈样子,又想到她笨笨的就这么把药钱付了,还是慢慢地把它喝光了。
他想克服残障,好好恢复,不让某些自己都养不好的人操心他。
他的自尊不允许他被人可怜,尤其是被她,如果她对他全是可怜之情,那他会觉得很可悲。
其实陆渊澈已经做的很好了,比如说凌星不会做饭,但他会。
那是一个周末,凌星的爸妈一起去出差了,她一个人只能煮泡面吃。
她觉得好悲惨,好希望有人能空降过来做饭。
她不知道陆渊澈会做饭,不然必然蹭他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