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身上垮着药箱,手上捧着一个包裹,灰色的衣服,俊朗的面容,凤眼沉静。
“逆子?”裴善呐呐出声,连头疼病都忘了,“你怎么来了?你给我出去!”
“恒儿……”裴夫人起身奔到了赵淼淼的身边,满载着母爱的目光凝在了赵淼淼的脸上。
裴老夫人踉踉跄跄的也过去了,两位夫人对着赵淼淼嘘寒问暖。
赵淼淼笑着喊了两人,又对着裴善行礼称呼,这才柔声道,“祖母,娘,我今日是跟着师父过来给爹看病的。先把叙旧放一放吧。”
裴善反应激烈,“我不要你
看!你给我出去!”
徐大夫徐徐向前,将裴善摁在了床上,“裴老爷,都生病了火气还这么大。知恒还不能出诊看病,是我给你看,他只是来帮忙做些杂事。”
裴善想要命人将逆子叉出去,但是又要顾忌徐大夫的脸面,一瞬间不能拿定主意,一张脸憋成了猪肝色。
徐大夫看裴善吃瘪的样子,莫名有些想笑。
他跟裴知恒接触这些日子,觉得这是个好孩子,早就与之前纨绔子弟的形象脱离了。
他心中爱护自己的徒弟,见裴善火气这么大,呵斥连连,有些心疼。
赵淼淼
在两位夫人的簇拥下走到了床边,将徐大夫需要的工具拿了出去。
一家人都盯着赵淼淼的一举一动。
徐大夫诊断过后,缓缓的道,“裴老爷患了头风,也就是我们说的头痛病。”
“寒气凝滞头部经脉,致使血行不畅,不通则病。我用银针帮你疏通一下经脉,再拔个药罐驱驱寒气,之后辅以汤药,头就不痛了。”
“不过,以后可得注意下,夜里不要吹凉风,平时少忧思,忌大动肝火。”
赵淼淼将包裹着银针的包袱展开了,这些银针都用沸水煮过,还算干净。
徐大夫
有意想让赵淼淼在裴善面前表现,指挥着他做这做那,时不时还出言考考他。
他原本只是随口问几个简单的,谁曾想赵淼淼回答得极为详细,还会举一反三,将医书上的知识融会贯通。
徐大夫大为惊叹,假装无意的说了一句,“知恒甚是聪慧,是个学医的好苗子。”
“真的吗?我记得恒儿小时候很爱看医书的。”裴夫人喜不自胜。
“确实,我记得恒儿抓周的时候,抓到的就是一本医书,当时我们还戏称家里还出个医者了。”裴老夫人亦回忆起了往事。
就连趴在床上
的裴善也陷入了沉思。
逆子小时候,确实有一段时间,喜欢医书。
小孩心思多变,今日喜欢这个,明日喜欢那个,没个定性。
他也没在意这件事。
今日提及,裴善心中默默道,难道逆子天赋异禀,适合学医?
徐大夫又问了几个穴位,赵淼淼自是回答准确。
徐大夫施针完毕,写了药方,嘱咐了赵淼淼几句,就要起身告辞了。
裴善一愣之后,忍不出问道,“不是还要拔药罐,煎药吗?”
“回春堂只有我一个坐堂大夫,你是知道的,其余的事情让知恒来完成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