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做什么?!你们快把我放进去啊!”
接触到满地血腥和药汤苦涩味儿的大胡子,胃里翻腾。
瞧见刚恢复不久,还浑身是血的城外众人,大胡子更是害怕得不行。
万一他们又突然发疯,咬他怎么办?!
本准备过来将大胡子扶起的东越使臣,纷纷止了脚步。
而那些浑身伤痕的来使,更是愤愤不满地盯着他。
失去意识前,他们记得是谁拉了他们一把!而刚才城中那些百姓说的话,他们都听见了!
可......
大胡子是王上国亲,他们得罪不起。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把城门打开啊!要是我出了什么事儿,你们可担待不起!”
大胡子不顾身上疼痛,连滚带爬地往城门口跑。
一边跑一边对城楼上守将们恶声威胁道。
可守将们只冷冷盯着他,嘴角带着一抹看好戏的笑。
“出事儿?你可是得罪了我们九公主!还是你们自己激怒了大黑大哥,才被扔出去的好吧?”
“就是,可别忘了,走尸来源,到底是你们谁带来的!”
“我们陛下还没开始追究你们责任呢!”
“还有外面那些大多都是你东越国人,你害怕出什么事儿啊?他们难道会把你吃了不成?嘁。”
守将们尽声嘲讽,大胡子被说的浑身燥热。
吃了他?也不是没可能啊!
他自己做了什么事儿,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不过量他们也不敢找他麻烦的吃了他。
但他害怕啊!这条命好不容易才捡回来的!
“求求你们了,快放我进去吧!”他真的不想死啊!
也不想被咬!看着都疼啊!
不然他怎可能出卖同僚呢,他也是迫不得已啊!
大胡子都快放下身段跪下了,但守将们依旧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压根儿就不打算再搭理他。
即使两位殿下不发话,他们都知道不可能打开城门。
他们不能拿满城百姓的性命做赌注。
否则也不会将那些现在恢复过来的人,还留在城外了。而那些人伤的那么重,都还没像大胡子那样大哭大闹呢!
真是没出息!
也不知道他哪儿来的胆子造谣他们九公主?他们看他才是怪物呢!
一个无心无情自私自利的空心怪!
就在大胡子心灰意冷时,黑蛟蜷在身边的尾巴动了!
直向大胡子袭去。
大胡子眼前一亮,自投罗网地跑过去,“好乖乖,快把我放回去吧,你最好了!”
黑蛟竖瞳一阵嫌恶。
它何时想过要把他放回去了?放回去让他欺负小东西?做梦!
于是,在众目睽睽下,大胡子被黑蛟无情地扔得更远了。
城墙之上,哄堂大笑。
“哈哈哈,这报应来的简直不要太快了啊!笑死我了。”
“瞧他这不长记性的样儿,本来就是因为他叽叽喳喳才被大黑大哥扔出来的,现在还叽叽喳喳呢!”
“可不,这次可能摔得狠咯!”
大黑大哥,是他们根据小丫头喊黑蛟为大黑,他们才喊出来的敬称。
要不是大黑大哥带着九公主他们翻山越岭,从其他地方赶来,最快起码都要半月左右时间呢!
他们才不管什么怪不怪的,只要不伤人害人,还救了他们的,都是好的!
沧澜国自古以来就不信奉迷信,但也是听说过其他三国和各个部落,流传到他们这儿来的一些传说。
“哎——哟!”
城外远处,大胡子痛苦的哀嚎拉长传来,“你们、你们还不快来扶老子一把!可摔死老子了!”
被欺负惨了,大胡子也不顾什么形象和态度了。
他其实本就是草莽出身,因一次救东越王上有功,被王上小公主看中,才草鱼翻身做了池鲤。
听到声音,几个摔疼屁股的东越使臣,心中遗憾的连忙跑了过去。
怎么就没摔死他呢!
胆子那么大,都敢得罪沧澜陛下掌中娇宠的九公主,怎么没胆量自个儿跑回东越,跟王上诉苦呢!
而那些个一开始跟着大胡子指责斥说小丫头的使臣,感觉很是懊恼,也分外苦恼。
人不好当啊!
“哎哟!你手劲儿轻点行不行?捏疼老子了!”
被两人拽起搀扶的大胡子疼得面目狰狞。
左旁被他说的那使臣点头哈腰道歉,“真是不好意思啊勤特使,我摔得没啥力气了,手劲儿不敢使小了啊!”
“怕把您摔了!”
才怪!
不当人真爽啊~
......
城中,叽叽喳喳拦路的东越人被黑蛟扔出去后,百姓们便各自散开了。
小心翼翼望着玄衣少年怀中的小丫头眸中,满是疼惜之色。
九公主瞧着也才几岁,却为了他们四处奔波受苦受累,那些人凭啥那样说他们九公主啊!
简直不识好人心!
还有那个来路不明的破乞丐,可别让他们找到了!
要是让他们找到了,就把他做成乞丐干!
黑心眼儿的,喂狗,狗都不吃!
百姓们默声恭送宴玄等人离开后,相互对视了眼,便各自分散去。
“二殿下,就这样把那些东越使臣放外面,属下怕他们回东越国通报消息,胡说八道......”
东境城守城将领,对白衣少年微微抱拳行礼后,神色担忧道。
“他们不敢。”阎肆风目光淡淡望着远处,玄衣少年渐渐消失不见的背影。
收回视线,他转身走至外城墙,望着狼狈不堪的人群神色冷漠。
“现在,他们只有待在我们的保护圈中,才最安全。”
这也是大胡子为何不离开的原因。
他们也心知肚明,那些走尸是跟随他们从东越国而来。
东越国现在是何情况他们也不得而知,所以并不敢轻易回去。如果不幸在半路遇到走尸被袭击,后果亦不得而知。
大胡子虽嘴臭,可还是拎得清些事。
现在情况刚稳定下来,但结果还不清楚,还是多一事危险不如少一事危险的好。
他们不敢乱来,同样也不能乱来。
......
三日后,沧澜国京城。
御书房。
阎沧澜揉碎手中信纸,嘴角冷冷勾起。
“他们若敢胡言乱语,孤不介意让他东越国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