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小就要定亲了?”
小团子掰着手指算了算,一脸震撼,“怎么看你都还没到岁数啊。”
它的思维大部分还保持着后世的风格,甚至觉得这是包办婚姻,一时之间震惊不已,看慕九思脸上挂着假笑,以说话声音的大小表示自己的震惊。
这头胥淮北本在办公,刚吩咐完聘之事情,脑中就冒出了小团子的话。
“相亲……”
似是想到了什么,聘之眼睁睁看着自家主子起身就走,大步流星的样子显得急匆匆的,甚至衣摆处还叫墨渍沾染了一处。
这些胥淮北通通顾不得了,满脑子都是慕九思在和别的男子相看,随手牵了匹马就要出府。
适时谢承锦那小厮也摸到了逍遥王府门口,一看见胥淮北就两眼放光,大声呼喊着王爷二字,试图吸引胥淮北的注意力。
见胥淮北顿住步子,那小厮弯背扶膝,“王爷,小的是谢府家奴,少爷让小的来知会您一声……”
联系方才自己听到的,胥淮北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想必和慕九思相亲之人就是谢承锦了,这两人之间似乎并无可能。
他陡然冷静下来,目光一转正好瞥见衣摆那一处墨
痕,思索再三转身回府去了。
聘之傻愣愣的看胥淮北进进出出,等到他再次出门,完全换了一身行头。
“王爷这是要做什么去?”
瑾之从墙角冒出来,一头雾水的看胥淮北离开,见他打扮与平日不同,更是奇怪。
“大概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聘之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挠挠头转头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而和往常作风大相径庭的胥淮北却是一路到了将军府。
“夫人,王爷来了!”
家奴不知怎的莫名有些心虚,极小声的通报了一句,分明感觉到周身温度一凉。
林巧稚慢悠悠的瞥了一眼慕九思,见后者脸上的欣喜完全掩饰不住,和刚刚简直是判若两人。
事到如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两个做娘的对视一眼,皆是无奈笑了,起身出门相迎,见门口一道白色身影犹如玉山上行,光映照人,分明是不可多得的芝兰玉树,和胥淮北平时那副样子截然不同,倒是有些不敢认了。
这还是那个逍遥王吗?
就算是旁人不认,慕九思还是认得的,一眼看出他的不同,小姑娘心头好似沾了蜜一般甜。
“不知王爷驾到
,有失远迎,还望王爷恕罪。”
在场的几乎都是女眷,唯独谢承锦一个男子,潦草抱拳算是行礼,总算是松了口气。
光看他娘对慕九思那稀罕劲儿,谢承锦真怕这一天下来被亲娘给卖了,送到慕家做上门女婿去!
“是本王鲁莽,不必多礼。”
胥淮北动作僵硬,真正见到人才懊悔自己冲动行事。
“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小团子笑了一句,还从来没有见过胥淮北这副模样,“原来再大的官儿都会怕丈母娘。”
“别瞎说。”
八字还没一撇,这头连丈母娘都叫上了,慕九思微赫,轻轻巧巧的训了一句。
胥淮北自然没漏掉小团子的话,不自在的咳了一声,下意识看向了谢承锦。
这就是长辈们会喜欢的女婿人选么?
察觉到胥淮北的目光朝向自己,谢承锦更是一脸茫然,颤巍巍露出个笑容,只求胥淮北别找自己麻烦。
当初他是真的没听清楚话啊!
胥淮北觉得自己从谢承锦身上只看见了三个字——傻、白、甜。
于是众人就见一向冷冰冰的胥淮北挤出了个笑容。
属实是……有点吓人。
场面尴尬了许久,
眼看大家被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慕九思歉意朝着众人笑笑,毫不避讳的牵起胥淮北的手走到了一旁。
身后陆续传来几道清楚的吸气声。
慕九思实在是憋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直接上手去扯胥淮北的脸,试图让他恢复正常,“你这是做什么?”
胥淮北沉默不说话,总不能告诉她自己想要讨好林巧稚,倔强的维护自己最后的颜面。
就算他不说,慕九思也能猜到一二。
“别的没看出来,谢承锦那傻气倒是传染给你了。”
慕九思仰着头看他,眼中笑意晶亮,“你不必和旁人相同,只要是你。”
世人只知道胥淮北冷心冷情,唯独慕九思一人见过他费尽心思在盛夏手植桃树。
那满树的桃花,已然是慕九思心头的珍宝了。
“我这人最不知足,”小姑娘放心的把全身重量压在男子身上,万分坦荡的道出自己的心思:“见过你的好,就总想着把你的好通通藏起来,只叫我一人能够看见。”
所以无论胥淮北在外人眼中是何等阎王,在她眼前都只是一生一个的心上人。
“王爷,气氛这么好了,还不吻我吗?”
于是一
瞬间天光失色,连阳光都不忍心打扰两人,悄悄躲到了厚重云层之后,为他们造出一方安静天地。
胥淮北很难说出自己现在是什么感受。
其实论起不知足,他才是最贪心的那一个。明明清楚的知道自己与慕九思的不相配,却还放任自己沉沦,一直走到今日这境地。
真好啊。
胥淮北想起那会在苏州小寺之中,自己跪在佛前许的愿,就算再有千千万万次,也只能想到祝慕九思岁岁平安。
一生惟愿一人安好,足矣。
一群被丢下的人哪里还有不明白的,显而易见的一对儿,她们非要自以为是的去拆散。
林巧稚很有些歉意,“都怪我糊涂,平白牵扯了你们进来。”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谢夫人最见不得好友见外,看了眼谢承锦,也是无奈:“我这儿子也确实比不得王爷仙人之姿,囡囡眼光高,咱们该高兴才是。”
还不知道自己被亲娘贬的一无是处,谢承锦暗搓搓靠近了安静呆着的倪雪雁,尤为小心忐忑。
“你要做什么?”
殊不知倪雪雁早就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冷冷回头瞥了他一眼,又继续垂眸看着池子里头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