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有意思,慕九思斜睨过去,“没看出来啊,你什么时候和他有了联系?”
看她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直觉告诉谢承锦不能说,打了个哈哈:“也就不久之前,可能看咱们俩家亲近?”
他再怎么说也算是世交的兄长,受妹夫所托照看妹妹也很正常不是?
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谢承锦得意的往前走了几步,尾巴几乎要翘到天上去。
慕九思都懒得拆穿他的鬼话,她自己就有八个哥哥,还用得着他照看?
“宿主,我怎么觉得哪哪都不对劲呢?”
小团子若有所思,沉吟半晌一拍手:“难不成王爷是在监视你?!”
“少瞎说!”
慕九思呵斥一句,要说被监视,这感觉是没有的,但身边的人多多少少被胥淮北通过气,这感觉让慕九思觉得自己好似被圈养了一般,心底压着不爽。
但问题出就出在,胥淮北做这些事情是基于为她好的前提上。
烦躁的舔了舔后槽牙,慕九思手摸向自己后腰,熟悉的冰凉手感带来了一丝安心。
还是找机会问问吧,书房里已经写好的练气功法也再留几天好了。
谢承锦心大,注意力全在沿
街的小玩意儿上面,丝毫没察觉慕九思的情绪如何,傻乎乎跟着人就往巷子里面走,要不是慕九思反应的快,这冤大头也凶多吉少了。
“下回出门你还是打扮的朴素点吧,”慕九思伸手掂量他脖子上的大金锁,感受到重量更加一言难尽,“天天挂着这么个东西也不嫌沉。”
怎么会有人挂着纯金链子天天出门转悠啊??
慕九思自认如果自己是贼人也会对这只羔羊下手。
谢承锦也郁闷,“我看起来就那么好骗吗?”
慕九思懒得回答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抬步往前走了,谢承锦见了只好加快速度跟上。
他真没觉得金锁很重啊。
“你看那人眼熟不?”
慕九思眯着眼看对面坐在茶馆一楼的人,依旧是洗的发白的书生袍,怎么看都是程子然没错。
“他不是应该在学习吗?”小团子用自己的钛合金探测仪仔细看了一眼,和程子然面孔相似度百分百,还有些纳闷。
程子然似乎是还没看见她,走了这么久也累了,再等谢承锦找到慕九思的时候,她人已经坐在茶馆里了。
“你怎么也不等等我?”
谢承锦端起晾好的冷茶吨吨吨喝
了三杯,抱怨道。
在场的书生都被这只人形孔雀闪瞎了眼,纷纷朝他们的方向看过来,看两人皆是容貌姣好,不知道脑补了一出什么大戏,竟然还有人面露不屑。
程子然显然也看见了慕九思,一副见鬼了的表情转头回去继续吃糕点,没有要和她相认的意思。
恰巧慕九思也没想多生事端,慢悠悠喝着自己的茶,侧耳听他那桌人聊天。
书生们聚在一块儿讨论的自然是学识作诗一类,个个讲到激动之处都是脸红脖子粗,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茶馆什么时候改成了酒馆。
看文人讲书是件雅事,茶馆里没人阻止,反倒时不时有人加入他们,一时间气氛更加热火朝天,安静吃东西的程子然就成个格格不入的那个人。
说真的,看见他吃相的时候慕九思还以为胥淮北虐待他了,一桌子茶点都叫他吃了个干净,也不嫌噎得慌。
慕九思不用想都知道这顿饭又不是程子然花钱。
怎么说呢,就……勤俭持家也算是一种美德吧。
“程兄怎么不说话?”
总算是有人注意到程子然,脸上隐隐约约带了些不满,身上虽然也是普通书生袍的样式,但架
不住人家布料好,暗色流光在光下闪闪发亮,怎么看都和程子然洗的发白的袍子不是同类。
刚刚慕九思就注意到这人了,一幅众心捧月姿态,想来家境不止是优渥,只是没有什么读书人的气质。
被当众发难,程子然也只好放下手中糕点,努力吞咽嘴里的绿豆糕,还要喝口茶防止自己噎着。
这一系列动作下来,刚刚还热火朝天的场面顿时安静了不少,周围人也伸着头朝里面看,生怕错过一丁点瓜。
“在下不是不想说话,只是各位仁兄才学在子然之上,子然开口必然露怯啊!”
被这马屁拍的舒坦,石林多看了程子然一眼,“你倒是会说话,以后就跟着我混吧,我爹是大学士,跟着我,绝对少不了你的好处。”
这话实在是有点侮辱人,连谢承锦都听不下去了,嘟囔着:“原来是石家那个宝贝蛋,怎么蠢成这样。”
在茶馆的几乎都是寒门学子,他不仅格格不入,还搬出家世来压人,谁听了能舒坦?
“大学士这脑子没遗传下来啊。”
慕九思也摇摇头,这要是吵不起来她跟胥淮北姓。
果不其然,石林这话刚说完就有暴脾气
的站起来反驳,“诸位都是学子,石公子大可不必如此侮辱人!”
石林斜眼瞥着说话那人,“你是谁,有什么资格这样同我说话?”
那学子个头稍矮,身着浅灰袍子,鼻头略有些大,并不如何出挑。
程子然兴许和这位学子关系不错,连忙拉着人不让他多说,“他不会说话,石公子见谅。”
他赔罪的快,石林本想发怒,临了又想起自家老爹千叮咛万嘱咐叫他这些日子不要惹事,还是选择了息事宁人。
他后面的小跟班倒是不乐意了,趾高气昂的逼问道:“你是哪个书院的人?”
程子然略谦逊道:“青山书院。”
这四个字一出周围就是一片嘘声,“原来是青山书院的人,怪不得这幅德行。”
看那狗腿子的表情,显然是对先前青山书院之事有所耳闻,连带着对程子然也不屑起来。
石林家里在朝中有人,闻言倒是多看了程子然一眼,不再多纠缠,带着人就这么离开了。
“你拦着我做什么?”
钱兆气得不行,坐在椅子上灌茶水。
左右程子然已经吃了个够本,慢悠悠坐了下来,“你可知道咱们住的那条巷子租主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