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九思缠着胥淮北要拉勾,忽然身子一僵。
小团子在空间惊恐大喊:“好多蛇啊!!”
四周的“嘶嘶”声不绝于耳,慕九思甚至听到了蛇类爬过地面微弱的摩擦声。
“是蛇。”
警惕性极高的聘之第一时间醒了过来,举着蜡烛同胥淮北一左一右的护着慕九思。
“这里怎么会有蛇?”
慕九思来江南这么多天了,根本连条蜈蚣都没见过,现在却突然来了这么多蛇,怎么想都不对劲。
胥淮北矜贵俊美的脸上出现一丝怒意,“若是故意为之就不稀奇了。”
故意将他们放进村落,原来是为了这一茬。
蛇类从房间的四面八方爬进来,门关上了还有窗子,甚至房梁上面都盘挂着碧绿的蛇。
慕九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手中匕首太短,聊胜于无。
“蛇类惧火,用这个。”
把烛台递到慕九思手上,胥淮北和聘之一人一剑四处斩落青蛇,三人慢慢靠近房门。
眼见这些蛇好像有所感应一般,纷纷调转方向继续冲他们而来,慕九思一掌劈开了一把椅子,裹上床上铺着的床单,做成了几个简易火把。
“一直这么砍也不是办法,
先出去再说。”
只要能离开这里,外面天大地大,不愁甩不掉这些蛇。
胥淮北则是直接了当,一把火点燃了褥子,潮湿的布料一经燃烧就冒出无数黑烟,慕九思几人捂住口鼻,边走边烧,总算是逃出生天了。
这火一时半会烧不了多大,只是气味呛人,中间还夹杂着类似烤肉的香气。
慕九思没丧心病狂到要把这些蛇拆吃入腹,眼睁睁看着火势渐起,好在这院子是独栋,前后左右只有一棵槐树,也不担心会烧到什么别的东西。
有村民瞅见火光,大喊走水了,不少人带着木盆木桶来救火,还有一群人则是慢悠悠的走了过来,到了跟前脸上才做出惊慌模样。
这幅惊慌在看见慕九思几个生面孔之后化成了实质。
“你们怎么在这?!”
几人惊诧的模样映入眼帘,眼神狐疑,还有人四处张望,似乎是在找人。
先前那个接引他们进村、口中信誓旦旦说着自己就住隔壁的男子灰头土脸的从屋后冒出来,比慕九思几人可狼狈多了。
“难道我们不该在这?”
就知道他们没安好心,胥淮北几人也没给什么好脸色,聘之的剑就没
收回去过,雪亮剑刃反射火光,凶煞之气扑面而来。
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意料,几人都没了主意,一老者拄着拐杖,踉跄走来:“这是怎么了?”
“村长!”几个汉子一瞬间仿佛有了主心骨,站到村长身后,目露凶光。
胥淮北好整以暇的站在那里,并未开口,锦袍上的银线闪闪发光,一看就知道不是凡物。
村长努力睁着一双浑浊老眼辨认几人,不知道瞅见了什么,忽然跪了下来:“可是王爷?!”
慕九思同胥淮北对视一眼,心想这人大概就是和王畅接头之人,坦然受了他这一跪。
“你们可知谋害皇亲国戚是何等罪名?”聘之虽只有一人,但气势丝毫不输。
看这样子,几个中年男人互相看了看,不情不愿的跟着村长跪了下去。
“王爷明鉴!”
村长好似被吓到了,颤巍巍的老手抹着泪,“这几个都是我们村里的青壮,近来发大水,歹人到处游走,他们也是害怕,不得已才为之啊!”
“不得已,所以放蛇咬人?”
胥淮北缓步上前,白玉似的脸上还有一抹黑灰,但根本没人敢直视他,光是身上的威压就足够震
慑他们。
看村长竟然真的点头,胥淮北气极反笑:“难不成你们当无锡知府是傻子?还是当本地县令是傻子?”
有贼不报官,自己取了别人性命,查出来都要坐大牢!
不过重点并不在此处,胥淮北心知肚明这是和王畅的暗中较量,暂且按下不再追究,“重新找个住处给我们吧,总不能叫我们住在这露天野外。”
看胥淮北有意揭开话题,村长哪有不应的道理,麻溜的爬了起来给他们带路。
聘之架着马车一路跟随,待一切忙完,天边都微微起了晨光。
“可以安心休息了。”
这间屋子比先前的要小上一些,但干燥整洁,环境好了太多。
胥淮北送了慕九思回房,看她睡下才出了房间。
“王爷,要是他们还有后手怎么办?”
聘之被那群蛇吓得够呛,目光逡巡着,生怕哪里再冒出来点东西。
“不会。”胥淮北对这一点倒是有点信心,“那个村长已经知道了咱们的真实身份,要动手也是在暗中,不会那么愚蠢的暴露自己。”
不然方才也不会解释那么一堆了。
聘之恍然,肩上落了只手,“好了,你也去休息一下吧
。”
秉持着对胥淮北的绝对服从和绝对信任,聘之还真去睡觉了,佩剑仍然抱在怀里,算是图个心安。
次日一早,村长就带了人过来,笑呵呵的模样同昨晚判若两人,全无半点瑟缩之色。
“村里条件简陋,只好找了些妇人来伺候王爷日常起居,饭食也都由她们准备就好,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慕九思仗着自己身量小,肆无忌惮的打量这群大娘,看她们个个面容朴素,听村长说到王爷时的惶恐也不似作伪,心底起了疑惑。
这群大娘怎么好像毫不知情的样子。
胥淮北粗略一看,见村长足足带了十人过来,不免拧眉:“不必如此,留下一人每日定时做饭即可,其他人都回去吧。”
村长哽住,没想到一个王爷的要求就那么低,又听胥淮北补充道:“无锡突发水难,你们凡事以救灾为重,其余的不用操心。”
“王爷教训得是!”
村子朝后面使了个眼色,随手指个妇人:“牛二家的,你做饭好吃,就你留下吧。”
牛婶子这辈子没见过王爷,听见点了自己的名儿,赶紧应下去厨房了,看都没敢看慕九思几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