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九思望着坐起来的小男孩,她刚刚给他治疗的时候用能量窥知了一些他的记忆。
他的记忆中有一些是关于黄州知府,所以这个小男孩肯定是知道些什么,所以才被关了进来。
刚醒过来的小男孩明显有些懵,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看了看面前的两人,嘴巴蠕动,艰难地发出声音,“我没死?”
“不,严格来说,是我救了你。”慕九思不假思索,再次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又是因为什么被关在这里?”
胥淮北低头,他不止一次觉得怀里的这个小丫头有几分怪异。
她太过的成熟和稳重,根本就不符合她的这个年龄。
还有,他现在更想知道的是,她刚才究竟做了什么,竟然能让一个奄奄一息的人活过来。
小男孩低下头想了想,然后抬起头警惕地看着面前两人,“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们和你们一样,是被抓进来的。”慕九思坐起来,挺了挺腰之后又靠了下去。
胥
淮北觉得自己像个工具人,现在正充当椅子的作用。
慕九思见小男孩还有所顾虑,又道:“现在大家都被关在这里,你不说,我们都得死,你说了,可能还有一线生机。既然都死过一次了,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闻言,小男孩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起来,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抬起头看着他们道。
“我叫崔总磷,我爹是黄州府衙里的师爷。洪水爆发之后,民不聊生,他写下折子给知府赵勤德,建议开仓放粮。没想到知府不仅不同意,还将朝廷下发都赈灾银和赈灾粮全部贪污了。
后来流民闹起来,没有办法,赵勤德让我爹用霉米掺和沙石给百姓们吃,我爹不同意,想上折子告御状,但是在第二天就惨死在路上。我们全家也被抓进牢中,每日受酷刑折磨,我姐姐阿娘已经经受不住,去世了。”
崔总磷忍着眼泪,双眼通红,“如果你们真的有办法,我恳求你们将赵勤德查办,还黄州百姓一个公道,一个安
稳的民生!”
慕九思凝眉,崔总磷说的话和她从他脑中看到的记忆对上了,说明没有说谎。
忽而,地上许多的人影开始挪动,
慕九思抬眼一看就见有犯人朝着他们这边爬过来,胥淮北抬手将她护在怀中。
“等等。”慕九思拉住胥淮北的手,“你看他们的眼睛,只有哀求和渴望,没有杀气,他们不是想伤害我们。”
“神仙,救苦救难的神仙,救救我们吧!”
犯人们突然在他们面前停住,跪在地上朝着他们不停地叩头。
一声声的哀求让人听了都感到悲切。
胥淮北放下手上的动作,看着跪在面前的流民,第一次感到愤怒。
他想来以逍遥王自称,从不管朝廷之事,他以为现在已经河清海晏,天下太平,没想到在皇城之外,还存在这样的贪官污吏!
慕九思感觉身体好些了之后,跳下胥淮北的怀抱,“你们快起来,我们不是神仙,我们是陛下派来的钦差,是专门来救你们的。”
说完慕九思回头看
向胥淮北,无辜地眨眼,“王爷,这个能说吗?”
胥淮北:“……”
“是,我们是陛下派来的钦差,有什么冤情可以尽管跟我们说。”胥淮北无奈走过去,将小人儿再一次搂在怀中,这一次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她的手臂,当做小惩大诫。
慕九思毫不畏惧,朝着怀里面窝了窝,跟个树袋熊似的。
“钦差,是陛下派来的钦差,还是王爷,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众人欢喜,热泪盈眶。
崔总磷爬起来跪在前头,“还请钦差大人给我们做主,给我父亲申冤,给我们黄州城所有的百姓申冤做主!”
这一声引起所有人的附和,一时间牢房中喊冤声此起彼伏。
慕九思见此情此景心中震撼,为民伸冤的想法也越发强烈,她站起身,朝着胥淮北郑重行礼。
“王爷替天巡视民情,黄州一城贪官当任,民生艰难,恳请王爷替民申冤做主,惩治贪官,还黄州一朗朗青天!”
胥淮北心情澎湃,因喊冤之民众,因申
冤之孩童,也因慕九思的心怀苍生。
他走过去扶起慕九思,但是瞬间一大批浓烟来袭,很快牢房之中全部都弥漫在浓烟之中。
“走水了,走水了——”
一人的喊声引起所有人的慌乱,不愿意坐以待毙的犯人们或用腿或用手或用身子撞,想要撞开牢门逃出去。
“一定是赵勤德!”崔总磷咬牙恨道,“这贪官定然是想杀人灭口,所以才会放火烧牢房,真是丧尽了天良!”
“大家不要乱,相互搀扶,避免发生踩踏事件。”胥淮北边说边将小姑娘搂进怀里,朝着牢门走去。
牢房的栅栏是用铁做的,想出去就只有用锁打开。
“这锁也是铁做的,没有钥匙根本打不开,看样子我们是要被活活烧死了!”
看不到希望的犯人发出绝望的哭声。
胥淮北扯了扯锁,铁锁很结实,扯不动。
他看向四周,周围全是石壁,除了铺地的枯草,其余一览无余。
“胥淮北,你蹲下。”
慕九思突然拽了拽男人和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