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旧还没有叙,舅老爷怎么就急着走?我们这几个做晚辈的,还要一个个的敬你酒呢。”三哥说着塞一杯酒给林尤山。
林尤山端着酒,脸色难看至极,砰的一声将酒杯放下,“你们几个这没拐弯抹角了,有什么话就直说!”
林尤山心里急,且不说传召会被拘留,衙差要是真的到了林家,他爹也得气的把他们父子两个给撵出来,到那时,真的就跟丧家之犬一样。
慕阳泽道:“表舅是聪明人,只要在这上面签上字,我们不光派车将表舅送回去,还出面帮表弟把这件事情给摆平。”
林尤山接过打开,脸色一变,“退婚书?这个字我是不会签的!”
他好不容易让子谦跟慕九思定下婚约,岂是能说退就退的!
“不签也行。”慕阳泽将退婚书拿过来,不咸不淡道:“那就让表弟在里面待上几年吧,至预计能不能活着出来就得看他自己的运气。”
“你们!”林尤山气的拍桌,“你们慕家简直是欺人太甚!”
“欺人?比起你们林家,我们已经算仁义。”慕阳泽冷了脸。
“表舅坐在这里我们还能好商好
量,但是走出这慕府大门,我们慕家就一纸讼状告到御前,让官家定一定究竟是谁欺人太甚!”
“不行!”林尤山情绪激动,这件事情若是闹到御前,他在林家更就没法待。
“各位侄儿,这件事情是子谦的错,我已经惩罚过他了,你们就念在他年纪小,还不懂事的份上就原谅他一回。”林尤山看着慕九思,暗示道:“囡囡,你不是最喜欢子谦表哥的吗?要是他被关进去了,可是要受苦的,还有表舅要是将这字签了,你可就不能嫁给子谦表哥了哦。”
慕九思心里冷笑一声,这种时候了还想诓骗她,真当她还是上辈子那个蠢货吗?
林尤山还想再说什么,突然见慕九思像是受了惊吓,转身扑进慕阳泽怀里,哭噎道:“囡囡脑袋疼,脑袋好疼啊,舅舅的样子让我想起子谦表哥,那日他我掉下楼时的样子好可怕……”
这话一出,八个少年郎瞬间恼怒,愤怒的眼神齐刷刷地看向林尤山。
“舅老爷的如意算盘打的真是响亮,一方面想让我们慕家出面解决了林子谦的牢狱之灾,另一方面又要保下这桩婚约,那
囡囡这伤岂不是白受了,这罪岂不是白挨了?”
慕阳泽没了平日里的温和,板正脸道:“这桩婚约,退也得退,不退也得退,我们慕家不惹事,但是也不怕事!”
林尤山见他们心意已决,也懒得装腔作势,他拍桌就吼,“我要见我妹妹,见你们家老太太!婚约乃是长辈定下的,就算要退,也得由我们长辈说话才算,你们一群晚辈,瞎凑什么热闹!”
“谁要见我这个老婆子啊。”
慕老太太由三位儿媳搀扶进来,小辈一见老太太和各自娘亲来了,快速站起来,恭敬地站在一旁。
仿佛刚刚要吃人的狼崽子是另一批人。
“老夫人安康,尤山在这里给您请安了。”林尤山讨好地笑着,又看向林巧稚,“三妹妹安好。”
林巧稚冷哼一声,侧过脸去,没有给他一分薄面。
平日里她对这个庶出的哥哥就没有什么好感,若不是囡囡一门心思都扑在他儿子身上,林尤山连进这府里的资格都没有。
林尤山吃了个闭门羹脸色微沉,但是很快就被他收敛起来,接着又腆着脸到老太太跟前,说道:“老夫人,犬子做
了错事,慕家要打要罚我们都认。可是这婚姻不是儿戏,怎么能说退就退了呢。”
老太太没有理睬,只逗弄着乖孙女,“囡囡,你说,这桩婚姻你想不想退掉。”
众人的目光聚集到慕九思身上。
“退!”慕九思清脆应答,除了林尤山其他人都松了一口气。
若不是慕九思对那林子谦满心欢喜,就凭一个庶子之子的身份,根本不配和慕家为婚。
现在看慕九思主动放弃,所有人心中都有一块大石落地。
林家风气虽好,无奈出了林尤山一支的败类,要是慕九思嫁过去,指不定要受多少的腌臜气。
林尤山气急,喊住慕九思:“九思,你可要想清楚!你子谦哥哥可还在家里等你!”
慕九思看都不看他一眼,搂住祖母,蹭了蹭,“祖母,我想清楚了,林子谦纵人杀我,庶舅纵女凶我,他们都不是好人,我才不要嫁过去。”
“好好好,不嫁,我们不嫁。”老太太哄着,抬眼看向林尤山时脸色陡然一冷,“还在等什么?签字吧。”
半刻钟,林尤山垂头丧气地拿着退婚书离开慕家。
回到林家时,正碰见
衙差上门拿人,林子谦被四五个身强体壮的衙差押住,他惊的快步跑了过去。
“爹!爹!快救我!”看到林尤山回来,林子谦像是找到了靠山一般,慌忙挣脱开衙差的手冲到他身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好不狼狈。
林尤山护着他,看向一干衙差,大声呵斥道:“这里是将军夫人的娘家,林府!你们要干什么!”
为首的衙差哈哈一笑:“林侍郎,我们当然知道这是将军府人的娘家,这欠条上写的清清楚楚:今林氏林子谦欠下万花楼二十万两白银,择三日内归还。如今三日已过,令公子没能换上钱,被债主告到了公堂。要么,您现在还钱,要么,令公子跟我们走一趟。”
他右手一挥,身后的衙役又要上来,林尤山赶紧拦住:“这位公爷,这位公爷,请稍安勿躁,这怎么是二十万呢,我们欠下的不是两万吗?”
衙差一笑,拿起那张欠条说道:“这白纸黑字写的二十,我还能骗你不成?许不是令公子喝多了记错了数目。”
林尤山一把夺过欠条,只见上面确实是林子谦的字迹,清清楚楚写着白银二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