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八哥还未到京城,咱们该等等他的。”
将军府已经彻底叫浓雾给掩盖在了后头,一如慕九思上一世荒唐颓败的人生,此后无论如何都是崭新的、全然未接触过的明亮。
方才看着热热闹闹的一群人,实则还缺了一个慕睿杰,自打他偷偷跑去雁门关,慕九思甚至没收到对方的一封信,只能从家书里头找到给自己的只言片语。
也不知道人现在如何了,慕九思扼腕怅然,刚离开没多久已经开始伤怀了。
一只手环住小姑娘被裹得严实对身子,胥淮北把人揽到自己怀中,面上一派正人君子模样,替人紧了紧狐裘,“莫哭,过段时日就能见到了。”
这话说的有意思,慕九思脑门子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叫人拥在怀中,仰头欲一探究竟,结果恰巧撞到男子下巴。
这一下可不轻,慕九思哎呦一声捂住自己头顶,本就有点泪意,叫这么一叠加,直直掉了一滴泪砸在狐裘上,顺着油亮的皮毛滚落不见了。
“可撞着什么了?”
发觉这个姿势不好,胥淮北托着人微微调整了一下,附身靠近关切的瞧着小姑娘,眼底蕴着懊恼之意。
“总
是这样磕到,不会被磕傻了吧?”
“你才被磕傻了呢!”
系统向来只动个嘴皮子,慕九思忙着怼它,不见胥淮北骤然出现的笑意,显然是听着了系统的话。
不知为何,自从经历了天牢那一遭闪电之后,他再想听到系统的声音就不必费劲,如同慕九思一般,随时随地的都能听见了。
这一点系统是知晓的,但不只是出于心虚或是什么别的原因,两人不约而同的没有告诉慕九思,总觉得似乎无伤大雅,一直隐瞒至今。
胥淮北清了清嗓子,见气氛正好,正要开口坦白这一切,被回过神来的慕九思无意打断:“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隐隐有几分猜测,却不敢确定,怀着极大的期待看着胥淮北,瞧见后者面上带笑,连对方摸自己的头都不在意了,若非顾及这会子是在马车上,都要蹦起来了。
“太好了!”
饶是如此,慕九思也是肉眼可见的兴奋,“你怎么和八哥有联系了?”
说着少女还有些小嫉妒,嘟囔着开口:“八哥都没给我写信呢。”
怎的就叫胥淮北这个还没进门的妹夫抢了先。
“但他在信中屡屡提及你。
”
“这还差不多。”
信件就是旁人的隐私了,慕九思没有刨根问底的欲望,转而问起了具体时间。
“八哥走的也太慢了,按着前几天的信来看,怕不是这会子才走到板子陂。”
板子陂在京城与雁门关之间,差不多一半的路程。
胥淮北颔首,“确实,不过他既然知道要同你见面,总归会快一些的,说不定已经到召市了。”
“怎么可能。”
自家八哥向来悠哉悠哉的,且又是跟着大部队一块儿走,怎么能脱离队伍独自前行呢?
胥淮北也不解释,指尖缠绕着慕九思的一绺发丝,慵懒靠在车厢上,似乎什么都不必关心,只要在意眼前人的喜怒就好了。
“那就打个赌好了。”
外头的陆清彦听见里面的话,故意重重地哼了一声,不再给万恶的小鸳鸯充当车夫,丢下马鞭自己爬另一辆车上去了。
什么打赌,不过是男人的小把戏罢了。
老光棍陆清彦看得透透的,表面瞧着不甚在意的模样,实则心里头已经酸成了一颗柠檬精。
长路漫漫,没点儿乐子可怎么活?
慕九思自然是应下了,自信满满的模样神采飞扬,“
那既然是打赌总得有点彩头吧?”
“思思想要什么?”
胥淮北很是坦荡,大大方方得一摊手,好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你这是做什么,难不成要拿自己当彩头不成?”
小姑娘顺着杆子往上爬,直接扭身同他面对面坐着,纤纤玉指抵在胥淮北胸膛之上,笑道:“虽然也不是不行,但怎么好像是我亏了呢?”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你可别被他唬了。”
小毛团子万分警惕,知道两人如今都听得见自己说话,便是故意这么说的。
胥淮北未曾搭理它,擒住慕九思作乱的小手,低头轻轻啄吻了她的指尖,“眼下我就只剩下这么个人了,思思可要怜惜些。”
被他激起一身鸡皮疙瘩,慕九思身子一颤,指尖都有些酥麻,于是连忙缩回手,“你少来,虽然说王府叫陛下收回去了,但你那些产业可是连陛下都不清楚的,当我不知道聘之去做什么了吗?”
胥淮北的那些暗卫们并没有和他们一起行动,另寻了其他路,离他们不远,既能不让陆清彦摸清楚自己的底细,又能相互之间有个照应,再好不过了。
毕竟,陆清彦和胥淮晋关系
匪浅。
慕九思并未告诉胥淮北,胥淮晋也拥有系统的真相,由她观察下来,几乎能够确定胥淮晋是走逆袭那个路子的,大家并不相冲突,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这倒也未必。”
小毛团子挠了挠头,“如果他的逆袭目标很宏大的话,一定会波及其他,而你们的关系有千丝万缕的理不清楚,按照天道的性子,你们必然还会再有牵扯的。”
只是现在设立规则的天道都已经覆灭,这个世界还会不会按原先计划的那样进行,系统也无法确定。
光是想想就让人头大了,慕九思甩了甩头,把这些让人烦躁的消息全都甩到脑后,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对了,胖虎和小崔呢?”
自打那日订婚宴之后,慕九思就再没有见过两人,可他俩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能去哪儿?
可若是离开了京城,总该与她道别啊。
“他们和瑾之在一处。”
“瑾之?”
这一回慕九思是真真切切的惊讶了,“他们也要跟我们一起走吗?胖婶怎么说?”
“是胖婶主动要求的,胖虎要跟着来,崔总磷也开了口。”
男人,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